沈檸有些疑惑,雖說這些人方才是在喝酒,可擰開酒桶閥口也未必就能吸引這些人過來啊。
席墨輕輕伸手舉着自己手上的杯子,在昏黃的燈光下看了許久,唇角漾起一抹笑容,“普通的酒自然是不能,隻不過,這些酒裡可是加了這個。”
放下的酒杯裡,一道亮晶晶的粉末殘留在杯底閃閃發光,看得沈檸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這小子把這東西悄悄倒進酒内了,怪不得先前他留了一撮這詭異的粉末在手裡。沈檸幽幽地瞥了一眼面前笑容乖巧的少年,心道這小魔頭的心眼可比看上去要多得多。
話雖如此,這些人真的能将這滿滿一桶的酒都飲盡嗎?沈檸還是持着懷疑态度,視線在擠在酒桶前飲酒的玩家身上打轉,若是這粉末的效用真這麼大,那接下來他們怕是要有麻煩了。
拿着酒杯的一群人舉起酒杯又放下,杯中酒被裝滿了一次又一次,喝到整張臉都通紅,桶内的酒都幹淨到倒不出一點多餘的酒滴才将酒杯老老實實放下。
沈檸瞧着面前滿臉通紅的幾人,才看出這些人竟是些酒鬼。她早該在方才經過這些人身邊的時候意識到的,畢竟隻有常年喝酒的人面色才會如此晦暗萎黃。
不等二人靠近那桶酒,眼前的幾人已經滿意地用手在嘴上一擦,拍了拍自己撐圓的肚子叫道,“好酒,好酒!”
沈檸與席墨對視一眼,二人同時走到了酒桶的前方,趁着這些嗜酒的人心滿意足未起警戒心的時候一人擋在那桶酒跟前,一人則将那酒閥口整個旋開,快速将手深入其中探了探酒桶的内壁,直到遞到一層質地特殊的紙後才果斷地将紙從壁上整張扯下,捏成紙團後飛快塞進了自己的兜裡。
一整個流程看上去行雲流水,那些有些醉意的男人更是沒察覺到沈檸二人用常人難以匹敵的速度做了些什麼。
“找到了嗎?”席墨微測頭,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接收到沈檸同意的意思後席墨這才從酒桶的前方緩緩挪開,露出了那重新被擰好了閥口的酒桶。
“那東西先不急着看,我們還是問問這裡的隔間是怎麼分配的吧”,沈檸壓低了嗓音,看着那些喝醉的玩家,現在問無疑是個好機會,趁着他們被那粉末和酒精影響得神智不輕的情況下詢問,說不定能知道意想不到的答案。
她揣好兜裡的紙團,繞過了席墨走到了其中一個糙臉大漢的面前,對方喝得面頰通紅,似乎連有個人站在自己面前都沒有察覺,直到沈檸伸出一個手指頭在他的面前比劃了比劃,對方才歪着腦袋看向沈檸伸出的手指,一時間連眼睛睜成了鬥雞眼都未曾察覺。
“大叔,你知道這裡的住處是如何分配的嗎?”
男人盯着眼前的小帥哥口中忽然發出了清悅的女聲,忍不住搖了搖頭,抿着嘴看她的同時還拍了拍腦袋,“我醉了?我沒醉才對,怎麼這會有個娘炮......”
男人的話還問完全脫口,沈檸臉上的笑容已然淡淡消失,冰冷的桃花眼内的寒意刺骨,她用手重重在男人的肩上一拍,吃痛的感覺讓對方瞬間清醒了幾分,這才認出了面前的是個打扮像假小子的姑娘。
“這個啊,你得去問那個船長要個屋子的門牌号,領到門牌号後的每一晚就在那件屋子裡住了,和酒店一樣,沒什麼特别的。”
男人的口中帶着濃烈的酒氣,熏得沈檸捂着鼻子往後退了好幾步,一邊伸手揮了揮面前的空氣,“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謝謝了。”
匆匆打發走了面前的男人,沈檸才放下了一隻捏着鼻子的手小聲吐槽,“想不到那個粉末的藥效能持續這麼久,又或許是那人本身酒瘾重,我瞧他的眼神可不像是喝夠了的樣子。”
不管怎樣,她們已經拿到了需要的東西,先按照那個男人所說的要到隔間的門牌号他們才能找到歇腳的地方。
沈檸與席墨率先走在了前頭,而安明劉欽二人則老老實實地跟在了二人身後,目光還時不時地瞅向那群仍舊鬧着要喝酒的玩家,皆是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安明好半晌才收回了視線,幸虧當時去聞了粉末氣味的是沈檸與席墨,要是他和劉叔去聞一下,豈不是也要和這些人一樣做出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
“安明,你愣着做什麼,趕緊跟上!”
劉叔見他在原地呆着,伸手拉了人一把,險些沒把安明這瘦骨頭給拉得摔地上。
“哎呦喂,我知道了叔”,安明慌忙穩住了自己的身形,三兩步跟上了前面幾人的步伐,一同來到了剛上船時的寬敞甲闆上。
站在船長身側的正是不久前他們遇上的那一批帶着粉末的人,考慮到那粉末的作用,沈檸不得不提高了警惕,讓身旁幾人不要離那夥人靠得太近以免被殃及。
看情況那些人的目的與他們是一樣的,都是來找船長拿門牌号,沈檸站在遠處觀望着那後腦勺對着他們的為首人動作,對方同船長說了些什麼,随即便從船長的手中拿到了門牌号,隻是那人轉身的一刹,沈檸清清楚楚地瞧見了對方的臉,正是那古怪粉末的擁有者!
“想不到那些人的頭頭竟然是他”,沈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漂亮的眸珠轉了轉,瞅向了席墨,“要不還是你過去拿門牌号?”她可不想再聞到那股粉末的刺鼻氣味。
“行”,席墨倒是想都沒想便答應了,對他來說,那粉末的存在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若是能了解到那粉末的來頭,倒也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