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雨冒着雨回到家，脫下褲子後發現腳上的傷口不算大，隻是有點深，但血已經止住了，她也沒時間去管，匆匆換了身衣服，開車去機場。

白水機場小而破舊，隻有一個小小的候機大廳，擠滿了人。纏綿的雨幕紛紛擾擾，雨水蔓延進大廳的地闆，被來來回回觀望雨勢的人們踩得泥濘不已。

餘明麗站在玻璃門邊朝外望，焦急地踱步，看向手上的行李箱和大包小包，數不清第幾次歎了口氣。

溫小雨将車停在門口，唰地搖下車窗：“媽——”

餘明麗癟了癟嘴，沒好氣地向她招手：“怎麼遲到了這麼久？我都等你半個小時了。”

溫小雨撐開傘，竭力忍住自己腳上的疼痛，不讓自己瘸着走到餘明麗身邊。

“對不起，下雨路滑，來的路上出了點事故堵車了，就晚了點……”

“好了好了，”餘明麗把手裡的袋子交給她，“把東西拿好，趕緊回去，我今天淋了點雨，得馬上回去換衣服。”

她帶着隐隐的怒火往前沖出去，溫小雨拎着東西，拖着一條腿步履蹒跚地追上去為她撐傘。

回去的路上，溫小雨一句話也不敢說，她知道自己一旦開口，餘明麗就一定會找到出口開始挑刺，而她忍受着右腳每踩一下油門就傳來的疼痛，疼得腦仁都麻了，實在沒有心思應付路況之外的東西。

“你這是什麼衣服？”餘明麗終究還是找到她的不足之處了，“醜不拉幾的，穿成醜八怪了都。”

溫小雨這才意識到自己穿了一件灰色的格子襯衫，很耐髒，是她讀書時期最喜歡穿去圖書館的一件衣服，所以有些舊了。剛才換衣服的時候，或許是出于熟悉和安全感，本能地拿起它穿上，她沒想那麼多，隻知道這是件長袖，能遮住手上的傷痕。

“嗯……大學同學送的，不好扔。”

餘明麗翻了翻眼皮：“給你買那麼多衣服，全糟蹋了，從來不穿，我看你真是不知好歹。”

溫小雨默默地歎了口氣，沉默着。

“你什麼大學同學送的？”餘明麗窮追不舍，“就你這個溫吞樣，還能交到朋友？有什麼舍不得扔的，不會是什麼男朋友吧？诶我告訴你啊，你跟小軒在一起，就不要再想以前的事，小軒多好的一個人，你們兩個要好好處，聽到沒有？”

溫小雨無話可說，不知道她媽從哪裡想出這些稀奇古怪的理由安給她，竟然還自說自話地當真了。

餘明麗見她不回話，耐心告罄，抓住她的手：“你聽見我說話沒有？”

溫小雨的傷口被碰到，痛得倒吸一口冷氣，本能地抽手，車身因此歪了一下，幸而她及時回正，才幸免于難。

餘明麗怒道：“你發什麼瘋？開着車呢，你亂動什麼？”

溫小雨的右手止不住地顫抖，她穩住心神，繼續向前開，沉聲道：“我在開車，所以分不出心思跟你聊天。”

這算是回應餘明麗的疑問。

餘明麗想說的話噎住了，悶悶地扭開頭，為了緩解沉悶的氣氛，絮絮叨叨地說起這段時間在昆明和兒子相處的點滴。

溫小雨聽着餘明麗說溫星馳喜歡吃這個喜歡喝那個，不禁将眉頭皺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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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667班加課的事本來溫小雨還在猶豫，畢竟這件事引起了學生的不滿，她也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确。但面對667月考的成績，她總覺得這課不加是不行了，這次她們沒考好，正好給了她加課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