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邀請函。”
幹淨淡漠的聲音毫不違和地與四周靜谧的環境融合。
關默将一張酒紅色磨砂質感的信封遞了過去,信封上面還帶着暗紅色歐式花紋的火漆。在信封右下角,有幾個手寫的連筆字。
給崔氏集團董事長。
面前身穿黑色西裝的工作人員雙手接過,查驗了一下後,遞回關默手裡。
“小姐,這是您的競拍号牌,您拿好,裡面請。”
“好的。謝謝。”
關默接過競拍号牌,進入内場。
這是一場私密的拍賣會,來賓都是發起人通過邀請函邀請前來。關默并不認識發起人,發起人和父親之前有過合作,不過她的父親也并未見過他。
很神秘的一個人。
至于他為什麼會邀請一個商業上不算緊密,關系上不算親密的集團,關默不清楚。
她是替他父親來的。她父親說就當是為她之後接管集團做曆練了。
關默也同意了。發起人是中國人,隻不過住在國外。為此她特意将工作都提前處理完,坐飛機飛到國外,獨自一人來參加這個看上去就陰森古怪的拍賣會。
當她按照邀請函上的地址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這裡看上去雖然高檔,但是選址極其偏僻,而且附近沒有燈光,整棟華麗的建築在這樣的夜晚也看不清設計上的細節。
穿過鋪設着紅毯的走廊時,關默不禁被兩旁挂着的油畫吸引。油畫風格很古怪,看上去也有點詭異。
到達内場。
内場像是一個劇院,好幾排座椅圍着中心的舞台呈扇形排開,舞台中央有一束慘白的燈光照下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光源。
關默手中的号碼牌是1号。她往第一排走去。
每下一層階梯,清脆的聲響就會在這個會場回蕩一次。
其他來賓也紛紛落座。每個進來的人都會帶起一陣細密的嘈雜聲,随後這個拍賣會場又會恢複成和原來一樣的死寂。
這個國家并不安全,這場拍賣會也并不簡單。從進來到現在,無一處不在散發詭異的氣息。
關默落座後,端正地坐着。周圍的一切對她并沒有什麼影響。她拿着競拍号,靜靜等待拍賣會開始。
她目視前方,四周的一切動靜,甚至是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她都在默默捕捉。
冰冷的會場,嚴肅的氣氛,并沒有觸動關默自身的氣場,她的心跳很平穩地跳動着。
很快,人都到齊了。拍賣開始。
關默停止了思考。
一個穿着黑色魚尾裙禮服,盤着頭發的女人慢慢走上前方的舞台。
她的高跟鞋踏在木闆上的聲音在這個空曠的會場回響,路過那束燈光時,燈光短暫地打在她身上,随後很快她又沒入黑暗。
她在台上站定後,兩位工作人員随後推上來一件展品。他們将那件蓋着紅布的展品推到光下。
“下面,我将為大家介紹第一件展品。”女人說着将紅布掀開。
是一個古董花瓶。
關默不會看這種文物,不過應該挺值錢的。
前面的女人開始介紹展品。
該說這裡正式還是不正式呢。說這個拍賣會不正式,它又按着流程走,但要說它正式,該有的什麼也沒有。
沒有任何可以放大它的細節,讓人們觀察的手段,來賓隻能通過肉眼去觀察那件不大的展品。
不過關默倒是看得聽清楚的,畢竟她在第一排,離展品很近。
花瓶很快被拍下。接着是下一件展品。
如果有什麼很亮眼的,關默也是會競拍的,可是目前為止,沒有什麼特别吸引她的。再就是買個貴重物品回去擺在家裡或者公司,也不是她的風格。
她,還是喜歡低調一些……
一件又一件展品被拍下,關默從始至終沒有拍下過一件展品。不過她也适當地舉了幾下牌子,不然實在說不過去。占着這麼好的一個位置,一次牌子都不舉,會被人認為不給發起人面子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就到了最後一件展品。
“下面,将會向大家展示我們今晚要拍賣的最後一件展品。”
前方的女人忽然提高了音量。
兩個工作人員,推上來一件巨大的東西。因為上面同樣蓋着紅布,暫時不知道是什麼。紅布随着移動飄揚,滾輪在木闆上緩慢滾動傳出沉重的聲響。
不過忽然推上來一件規模這麼與衆不同的東西,來賓都有些好奇,場下也傳來了一陣喧鬧聲,很快歸為平靜。
關默通過紅布上揚的一點點縫隙,看到了,鐵籠與一雙黑色皮鞋。
“……”
看清後關默的心髒瞬間像是被提起了一般。
那件展品同樣被推到燈光下,女人毫不猶豫掀開了紅布。
随着飄揚的紅布被摘下,燈光也漸漸從那塊紅色的布料,移動到了展品之上。
紅布下的牢籠完全展現在來參加拍賣會的每一個人面前,同樣被展示的,還有一個男人。
男人穿着西裝,打扮地很精緻。西裝是有人為他定制的特别合身。他表情冷漠,透露着厭惡的神色,好像如果現在把他放出來,他便會不顧一切将在場所有人殺死一般。
男人長了一張驚為天人的臉。是華人。五官很立體。妖豔中帶着一絲俊朗。即使在他現在這樣厭惡的神情下還能感受到一絲蠱惑的意味。他的眼睛細長,鼻梁高挺,遠看長相突出,近看更是俊俏地挪不開眼。
他的雙手被手铐困住,他被關在籠子裡,現在的他,是一件拍賣品。
“……”
關默的位置,就在他的正前方。
時間仿佛被定格。
她完全不能從他身上挪開視線。
忽然有一秒,那個人看向了她。眼神犀利悲涼,帶着殺意。
關默的心頓住了。不過很快恢複了原狀。
“1千萬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