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關默被鬧鐘叫醒。
她随手關了鬧鐘,意識還不太清醒,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忽然反應過來身旁好像少了點什麼。
她疑惑地從床上坐起。
然後看到段溫正蹲在她的床邊,掀開了她腳上的被子,對着她腳上的腳鍊瘋狂地拍照。
“……”
這個畫面已經誇張到關默一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甚至感覺自己看錯了。
“段,段溫……”
“老闆你醒了啊。”段溫随口回應,不過手上還是在拿着手機拍照。
段溫身上還穿着那身男仆裝,尾巴和耳朵都沒摘。
“你……”
關默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被段溫打斷了。
“老闆還記得昨天晚上我都做了些什麼嗎?可能因為昨晚有點喝醉的原因,我已經完全忘記了。”段溫不再繼續拍照,他站了起來,坐在了關默的旁邊,很好奇地看着她。
“對,還有這身衣服,是我自己換的嗎?還是老闆你……”段溫刻意将最後一個字拖長,語氣也加了一些暧昧的情感,同時,他的眼神也多了一絲喜悅與興奮。
“……”關默冷漠地看着他。如果那個尾巴不是假的,而是真的長在段溫的身上,現在一定會瘋狂搖晃的。
“衣服是你自己換的。昨天晚上沒發生什麼特别的事,你睡得很早。”關默很熟練地撒謊。
其實她告訴段溫也不是不行,畢竟這對于關默來說其實沒什麼。
隻是。
段溫在撒謊。
關默看出來了。段溫會撒謊,很大的可能是和關默學的。所以關默很輕易就可以看出來他是否說的是真話。
段溫根本什麼都沒有忘記。他清清楚楚記得所有事。可是他選擇了不去戳破這一切。
關默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本就是一個個謊言築起的城牆。看似很堅固,實則隻要有人想要強行摧毀,隻需破壞其中一個磚塊,正座城牆很快就會瓦解。
“這樣啊……”段溫假裝很可惜地說。
“嗯。”關默随口回應,順便打開手機看了看在她沒看手機的這段時間都有什麼事情找她。
她點開了和姜琳的聊天框。
姜琳發了幾條語音,關默直接播放了。
“老闆,有個叫蔣盛的藝人想要簽我們公司。”
“……”關默沒有想到姜琳和她說的會是這件事,她瞥了一眼段溫。
段溫表情不改,還是保持着笑意。關默看向他時,他也在看關默。
“老闆,我已經不介意了。”段溫很體貼,很乖巧,很懂事地說。他又往關默的方向挪了挪,他帶着的尾巴正隔着被子搭在關默的膝蓋上。
“我已經知道了,老闆。”段溫随手将尾巴抱在懷裡,将尾巴的毛梳順,“老闆對我是特别的,老闆也永遠不會丢下我。”
“……”
關默看了他好久,随後很欣慰地笑了。
“嗯。”
至少此刻,他們兩個是真的在坦誠相待。
她按下了語音鍵,也發過去一條語音:“讓經紀部門看着來就行。”
發完這條語音,她便從床上下來,稍作準備,就先段溫一步前往劇組了。
回到劇組後,一切照常進行。大概是關默特意準備的生日禮物起了作用,段溫在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問過關默類似的問題。他沒有再去擔心關默是否讨厭他,沒有再去懷疑他在關默那裡的特殊性。
以及,他沒有再靠編一些故事,去鞏固他的深情人設。
兩個人的關系在那幾天,正常得可怕。就像很平常的朋友一般,聊天,談笑,相互打趣。沒有争吵,沒有誤會。
直到兩個星期後的一個晚上。
段溫像往常一樣,開開心心地去關默的酒店房間找她。
然後他看到了,他親愛的老闆,正抓着朱昊澤的手腕,将他抵在牆上。
沒錯。是朱昊澤。
那個他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在關默房間的賤人。
那個在他和關默兩個人的世界中消失了很久,現在又重新出現了的賤人。
更可氣的是。朱昊澤看向他的眼神中,有那份原本應該獨屬于他的得意。
段溫剛剛建立起來的一種信念,在一瞬間崩塌成了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