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默卡着超速線趕到如意娛樂,卻被堵在門口的記者與看熱鬧的人攔住了。人群不斷地往前擁擠,猶如海浪般不停息,保安極力阻止他們進入公司内部,可眼看也快堅持不住。
段溫來這,是找路城越的。關默清楚。熱搜上挂着的照片,大抵是路城越雇狗仔跟蹤段溫拍攝的。路城越想要靠段溫人設崩塌,來赢過關默。
至于段溫為什麼會來……
“借過一下,借過一下。”關默一邊用力推開人群,一邊禮貌地說着。
“擠什麼啊,就你想進去。”
“大家都别擠了,太危險了。”
“都回去吧,裡面沒什麼好看的。”
“段溫的人設真的是假的嗎?他為什麼給自己立個這種人設啊……”
各種言論層出不窮,在這樣擁塞且人口密集的地方發酵便更加迅速。每個人的負面情緒都在膨脹,不敢想何時會爆發。
“這位小姐,不能進去。”一位保安看到關默有入内的想法迅速攔截。
但幸好另一位保安認出了關默,示意了他的同事,讓關默進去了。
“憑什麼她能進去啊!”
“她是誰啊為什麼讓她進。”
不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關默無心去管,她直奔路城越辦公室的方向。他的辦公室在頂樓,關默乘電梯上去,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她看到了路城越被段溫按在地上,而段溫,正一手拽着他的領子,質問他。
路城越的嘴角帶着血迹,看來兩人打過一架。四周圍滿了工作人員,但無一人上前勸架。
看到這樣的情景,關默一時也沖動起來。她完全沒有空餘的理智去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更沒有冷靜的情緒,去想為什麼段溫要這樣做。
她隻覺得,段溫做了一件錯事。
“段溫!”
她第一次,用這種帶着氣憤的聲音喊他。
段溫明顯一震,他也第一次,被自己的老闆吼。
他僵在原地,關默從人群中穿過,将段溫與路城越拉開。
主角變成了她和段溫,關默拽住段溫的衣領,呵斥他:“你瘋了嗎段溫?為什麼從醫院跑出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太過分了!”
看着不再袒護他的關默,段溫心中騰起莫名的恐慌。每一個帶着責備的字,都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穿過那困住他内心的牢籠,刺在他的心髒之中。
關默說了很多。可是他耳邊一陣嗡鳴,難以辨别清楚關默究竟講了什麼。腦海中隻有一句話在不斷環繞。
你太過分了。
段溫無法衡量這句話的重量,更不知該如何去界定自己現在在關默心中是怎樣的存在。他……做錯了,所以關默……讨厭他了嗎。
一但有了這個想法,心中的種種不安猶如洪水一般開始沖刷着身體各個部位,他開始難以呼吸,開始不能感知四周的一切,就連眼前人的面容,都變得模糊。
他要失去關默了。段溫這麼想着。失去兩個字突然被段溫檢索到,讓他也不由一驚。回神時,額頭上已布滿汗珠。
再回神時,他已經沖出人群。
關默其實說的話并不算重。至少在她看來,訓斥中還是帶着對他身體的擔心的。
可是段溫似乎并不是這麼想的。他的表情完全愣住,像是一隻即将要被丢掉的小狗一般,無措,委屈,恐慌,悔恨。
關默隻當他是像平常一樣的心情,便沒有過多在意。
直到他推開了自己,從窗戶躍下,沒有一絲猶豫。
她的心空了一瞬,眼前的一切都讓她難以置信,世界仿佛将她抽離,一切都模糊起來,但比理智先到來的,是關默下意識的反應。她拉住了段溫。
可能失去段溫的驚懼讓她的動作超乎尋常的快,每一步都伴随着劇烈的心跳敲打着她的大腦,讓她根本冷靜不下來。
就算她已經拉住了段溫,就算段溫暫時還活着,她還是不能放心。
她的心跳從未如此快過。她的手在抖。但是她不能松開。如果松開,她就會永遠失去面前這個人。
現在,她也開始害怕了。她害怕失去段溫。
段溫似乎沒有想到,關默會拉住他。表情頓住。
周圍人紛紛湧了上來,直到段溫的腳落地,關默懸着的心才徹底放下。
回到醫院,處理好他的手臂後,段溫繼續住院。關默就坐在他的病床旁,解決白天遺留的一系列問題。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打個電話。”關默說着起身。
“……老闆,你還不如就讓我這麼死了。活着還給您添麻煩。”
“……”
剛剛走了幾步的關默立刻轉身。
“段溫,做錯了事就說對不起。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害怕失去。”
“……有的時候真的覺得和你相處挺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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