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汀禾:“?”
懵了幾秒,夏汀禾疑惑着小聲問:“……不是舅媽你發消息叫我回來的嗎?”
舅媽笑了笑:“你這孩子,看錯消息了吧,我剛看電視都快睡着了,哪有精神給你發消息。”
舅媽伸手去沙發上拿手機,想給她看聊天記錄。
但原本放在身側的手機卻不見了。
“诶?我手機丢哪去了?”
夏汀禾幫着找了幾分鐘,很快,她反應過來:“表哥是不是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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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澈是傍晚才回來的。
夏汀禾聽到樓下的動靜,立即就從房間裡跑了出去。
這時的蔺澈一邊被舅媽罵着,一邊在廚房裡搗鼓新買過來的空氣炸鍋。
他習慣性地左耳進右耳出,嘴上撒嬌賣慘和老媽說一整天上班累都累死了,手上實驗的動作半點沒停。
直到看見夏汀禾過來了,他這才如釋重負地跑過來。
“汀禾,哥買了空氣炸鍋,想吃什麼大餐,随便說。 ”
蔺澈比夏汀禾大三歲,大學畢業後直接在市内的一家互聯網公司上班,當程序員平時有點被逼瘋的節奏,于是一到周末就開始在家裡到處闖禍。
用舅媽的話來說,他是一天不挨罵就難受。
好在在夏汀禾面前,他還是會稍微維護一下哥哥的形象,比如偶爾出點沒什麼用的主意,讓夏汀禾開車帶他出去玩等等。
今天的挨罵指數達标,等着親媽走了,蔺澈才拖着夏汀禾在客廳裡坐下。
想起下午的事,夏汀禾無奈地問他:“表哥,今天的消息是你發的吧?”
蔺澈打了個響指,毫不猶豫地誇贊:“還是咱們汀禾聰明。”
說完,他看了下周圍,又湊過來,小聲問夏汀禾:“所以你和那什麼付、付……”
蔺澈想了半天才記起來名字:“哦,付言辭!怎麼樣了?”
家裡唯一知道夏汀禾喜歡付言辭的便是他了。
其實也是一次意外。
那天夏汀禾把她和付言辭的合照落在了客廳忘記拿了回來,當時蔺妤正好回來,正要往桌上看時,蔺澈眼疾手快地幫她收了起來,沒被發現。
站在門口的夏汀禾已經害怕得臉色慘白。
之後等蔺妤走了,蔺澈去了夏汀禾的房間把照片還給她,還特意強調:“哥哥我可什麼都沒看哦,也不會告訴姑姑的,你别想太多。”
蔺澈沒說謊,他隻大概瞥了一下,看到照片上的另一個是男生,至于男生長什麼樣,怕夏汀禾多想,他沒再多看一眼。
夏汀禾也就是因為這點相信了他,把自己的秘密全部告訴了蔺澈。
知道後,蔺澈也替她保守着這個秘密,從來不會在有其他人的場合談起,除非夏汀禾主動說,不然也很少會過問。
但是今天,蔺澈沒想到夏汀禾已經開始約别人出去玩了,還正巧被他看到了。
這就讓他不得不好奇一番了。
在他的印象裡,除非十分肯定男生也喜歡自己,不然夏汀禾不可能會主動。
“我和他表白了。”
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夏汀禾低下了頭,但心裡似乎沒有之前那麼難過了。
不用繼續問,蔺澈也能大概猜到結果。
他輕拍了拍夏汀禾的肩膀,琢磨了半天,想出詞來安慰:“沒事兒,被拒絕了也沒什麼,世界上這麼多表白的人,哪能這麼容易成功的?要不然,那些追你的男生你難道都得答應?咱們不差這點喜歡。”
說是這麼說,但蔺澈也清楚夏汀禾的性子,知道她長情,才會喜歡付言辭這麼久。要讓她一下子從表白失敗的心态裡抽離出來,沒那麼容易。
氣氛冷淡下來,兩人各自沉默着,一時間沒說話。
直到蔺澈突然想起什麼,一拍大腿,道:“也不一定!”
“男生嘛,又是長得帥的小夥子,不缺人追,高冷點也正常,但是你想想,他今天和你一起去的天文館,是不是就證明——他對你至少是有好感的?”
蔺澈認真分析了一遍,從自己作為男生的角度來看,怎麼想付言辭都絕對不可能拒絕夏汀禾的。
要是真沒意思,付言辭不可能和她一起出去。
看他是誤會了,夏汀禾搖了搖頭解釋:“他不是和我一起去的,我們是意外碰到的。”
“意外?”
蔺澈心想意外碰見的,那付言辭還能總是出現在夏汀禾的附近?隔着許多人,眼神也似乎一直停在她身上?
他心裡大概清楚了是夏汀禾過于不自信。
都這樣了,那男生肯定是願意的,多追兩下肯定就到手了。
男的在感情這方面,最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他還想和夏汀禾分析一番,民宿門口忽地進來一個人。
夏汀禾很快就看了過去。
是賀祁回來了。
他們倆對視了一眼。
夏汀禾正準備打招呼,但看到她旁邊還坐了個男生後,賀祁先錯開了視線。
她心裡莫名有一點異樣的感覺。
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
但似乎有點難受。
賀祁沒多說什麼,徑直轉身準備上樓。
蔺澈是背對着門口,沒察覺到有人進了民宿,他繼續發問:“行吧,你說意外那就先當作意外。但現在不撒謊,問問自己的内心,你還喜不喜歡那個付言辭?”
其實心裡是肯定還沒有完全放下的,但夏汀禾動了動嘴唇,卻回答不出來。
眼下她的思緒似乎在跟着另一個人走。
她看向另一邊。
賀祁上樓的動作沒停,像什麼都沒聽到一般,繼續邁上階梯往房間去。
見夏汀禾沒回答,蔺澈也沒為難了,換了個簡單地說:“好好好,你不想說那咱們就先不聊這個了。哦,對了,你今天不是一個人去的吧?旁邊不是還有個男生?說是你的同學也不像啊,我以前也沒見過。”
心髒猛地一跳。
夏汀禾又一次看向了樓梯口。
好在已經看不到人了。
然而實際上,賀祁其實在上了轉角後,就停了下來。他懶散靠在牆上,目光透過欄杆往下看。
這個位置,正好是夏汀禾沒辦法看到的。
他聽到夏汀禾磕磕絆絆地回答說:“他……他是我的朋友。”
連說是朋友都這麼不确定。
他早該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