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說了多久,他們就這麼站在原地看了彼此多久。
偶爾長時間的對視,都會讓夏汀禾在不經意之間有些臉熱。她有意錯開了視線,沒一會兒,賀祁走到了她面前。
不知道他在看什麼,總之也沒開口說話。旁邊人來人往的,聲音嘈雜,襯得他們倆格外安靜。
夏汀禾的視線落在他手上,發現他手背上的傷口已經幾乎看不見了。
原來都過去好幾天了。
夏汀禾抿了下唇,有些撒氣似的問他:“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麼都沒回我。 ”
她還每天晚上看消息,确認自己沒有錯過,結果都沒有等到賀祁的回複。
“抱歉,有點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嗓音有些啞。
夏汀禾這時擡起頭來,錯愕地發現賀祁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他臉上的神情也很平靜,和以往很不一樣。
被她這麼看着,賀祁很快偏頭咳了下,又輕聲問她:“待會兒有空嗎?”
都還沒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麼,夏汀禾就已經答應了:“嗯。”
“等我回房間收拾下再過來找你?”
夏汀禾這才注意到他手上還拿着行李箱的。
和他來的時候拿的不是同一個,但也是黑色款的,光亮的拉杆和他手上冷白的膚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看着似乎還挺重的。
夏汀禾點了點頭,“哦”了一聲,賀祁這時才推着行李箱上樓。
等他一走,羅欣立即湊了過來,勾着夏汀禾的肩膀,暧昧地說:“怎麼樣?不會想見面了吧?人家可是一進門就來找你了。”
羅欣又在她面前模仿了剛才賀祁的動作,弄得夏汀禾本來就泛熱的臉頰更紅了。
她哪有想見面了……
隻是不滿意賀祁不回她消息而已。
夏汀禾小聲地否認了:“他進門找的是梁浩,又不是我。”
“哦哦,好。”羅欣笑了笑,“看來要下次告訴賀祁,要他在回來的高鐵上就得聯系你了。不不不!回來的前一天就必須要這麼做了!”
這幾天越混越熟,羅欣在她面前也開始變得放飛自我,夏汀禾總是說不過她的,幹脆不和她說了。
她往電梯的方向看了看,忽地又想到賀祁剛才沉寂的表情。
回家了一趟,他不高興嗎?
-
賀祁是半小時後才下來找她的。
他換了身衣服,也洗了頭發,手上還拿着一個看起來頗精緻的牛皮紙袋。
和之前一樣,晚上沒地方去,夏汀禾也不想走太遠,兩人就選擇了去海邊散步。
剛到海岸邊,賀祁就把手上的紙袋遞給了她。
“給我的嗎?”夏汀禾雖然猜到了,但在他給自己的時候還是明顯感覺到心跳加速了。
“昂。”賀祁應了一聲,催促她說:“打開看看。”
夏汀禾小心翼翼地解開繞在牛皮紙袋金屬扣上的白繩。
紙袋裡面隻裝了一個透明的首飾盒。
是一條項鍊。
鍊條是銀色的、帶着細閃,吊墜有兩個,一個是一顆行星似的淡粉色水晶,還有一個是比它小一半的一片不規則的挂飾,遠看像是橄榄綠的葉子,但近看又似乎不是。
不過繞在在行星周圍,它其實很難被察覺。
“這個是什麼?”夏汀禾指着不規則的小吊墜問他。
賀祁想了想,給了她一個答案:“可以看成宇宙中的一些碎片吧,不喜歡麼?不喜歡可以摘下來。”
“不是。”夏汀禾很快否認了。
項鍊自然是好看的,隻是光是看做工和細節,她也知道不會便宜。
正準備說她還是不收了,賀祁像是知道她會說什麼,直接道:“放心,沒多貴,在路上随便買的。”
看她不信,賀祁又忽地笑了下,補了句:“也不是什麼給兒媳婦的傳家寶。”
被他故意這麼打趣,夏汀禾氣得捶了他兩下。
單從價格來說,項鍊确實沒多貴,隻是機會是賀祁等了許久才等到的。
他回老家是因為收到了那邊的消息,說是有人曾經看到過他爺爺去世前一天去了哪。
接到電話後,賀祁就立即趕了過去。他一個人接着一個人地問,但最後也沒能摸到一點線索。
事情沒有着落,戴在他脖子上的挂繩項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弄斷了。
這條是他爺爺在他五歲生日的時候給他找人定做的。習慣了,他也就一直戴在身上。
好在他半年前就已經預約了那家店,想要重新做一條新的。
第二天賀祁過去,老闆問他想要什麼款式的,他大概描述了一下,老闆聽完後問他:“是女生戴的?”
賀祁莫名回答了:“是。”
說完後,他突然想到了夏汀禾,這時候反應過來自己說是的緣由——出來玩了,他總想給她帶點什麼過去。常見的東西賀祁不想送,于是就挑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