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開始了。”陳喻說。
陳喻說完大家的眼神都聚焦在房間門口。
首先走出來的是新郎,他穿着中式的大紅色袍子,像是民國時期的扮相,襯得他的皮膚更加黝黑,他滿臉痘痘的臉上堆砌着笑意,眼神裡透露着一種詭異的竊喜。
“是我的錯覺嗎?新郎看上去油膩又猥瑣。”時越不自覺皺着眉頭。
“很難不這麼覺得。”陳喻也微微蹙起眉頭。
說實話,新郎的眼神有些像村民看他們的眼神,那眼神極其讓人不舒服,就好像在盯着一塊收入囊中的肥肉一樣。
緊接着,新娘也走了出來,她的頭上蓋着紅蓋頭,看不到樣貌,更看不到神情,同樣是中式扮相,新娘的裙擺很長,甚至拖在髒兮兮的土地上。
新娘被人攙扶着,似乎走得很慢,身形有些佝偻。
“都開始拜天地拜高堂了,飯菜到底什麼時候上來?”時越眼裡已經隻剩下對食物的渴望。
“他們怎麼還沒回來?”陳喻望向黑漆漆的角落。
“這麼快就送入洞房了?”譚修傑說。
陳喻坐在空蕩蕩的桌前,越發不安起來。
“——啊啊啊!!!”
嘶吼聲刺破長空,那是一道男人的聲音,似乎還混雜着女人受驚的叫喊聲。
在場的所有人都朝着聲音的方向跑去,陳喻或是心有感應,幾乎是第一個沖出去的,跟她一起沖出去的還有班章。
屋内。
陳喻踹開木門,裡面并非是新婚的新房,而是髒污烘臭的柴房。
兩個熟悉的男人站在裡面,地上躺着一個縮成一團髒兮兮的女人。
到目前為止這一幕像極了之前那兩位考生出事的畫面。
可不同的是,裡面多了一個人,這個人正是穿着大紅色袍子的新郎,他的胸口和腹部各插着一把水果刀,整個人已經不能站穩,正朝着鋪滿幹草的土地上倒去。
反倒是寸頭和那個中年男子,看上去什麼事都沒有。
陳喻看着眼前的一幕,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剛剛往前走了一步,便瞬間覺得天旋地轉,她甚至覺得自己的頭和腳打了個颠倒,腦袋朝着土地向下紮去,腳卻向着房頂踩去。
難道毒蘑菇的效果還沒有徹底消失嗎?
還是說她又中招了?
她重新睜開恍惚的雙眼,看到的卻不再是柴房的景象,甚至連天色都變了。
村口的大紅燈籠連成了線,姚大嬸依舊坐在村口往外看去,堆滿皺紋的臉上不見任何笑意。
又是這樣。
“今天我就要成婚了,晚上的宴席你們可一定要來啊。”
陳喻手裡又多了那封熟悉的請柬。
她擡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個給她發請柬的男人分明是剛剛被捅死的新郎。
“這……什麼情況?”時越看着新郎詭異的笑容。
“又是夢。”班章“啧”了一聲。
陳喻整個人都不好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進的夢?
這特麼又是誰的夢?!
“他居然沒死。”陳喻說着朝剛剛那間柴房的位置跑去,“也不知道他們倆怎麼樣?”
陳喻沖進了柴房,柴房裡卻什麼都沒有了,隻有撲面而來的血腥氣以及滿屋子的血迹能證實這裡确實出了事。
可這些血迹真的是新郎的嗎?可新郎明明好好的。
她順着血迹看去,看到了一些類似碎肉或是皮膚碎片一樣的東西。
“——卧槽!!!”
時越後退了五六步閃到班章和張天天身後:“卧槽!!那……那有個眼珠子!!”
如果剛剛陳喻還不确定的話,現在她基本可以确定,出事的肯定是那兩人。
因為她在幹草下面以及眼珠子附近發現了兩人的衣物碎片。
寸頭和那個中年男子也沒了。
“我之前說什麼來着!離隊就是送死!媽的!這以後誰還敢上廁所!”譚修傑開始抓狂。
“這跟上次完全不一樣啊。”薛純抓着腦袋。
“有什麼不一樣?!都是一樣的場景一樣的死兩人!”
“上次那兩個人死在了夢裡,然後在現實中他們也死了。”薛純努力理順關系,“可是這次死在夢裡的不是新郎嗎?為什麼出來後死的會是他們呢?”
“會不會他們其實也死在了夢裡,隻是我們當時在離開夢,所以恍惚中沒有看到。”時越說。
“你怎麼說?”班章看了陳喻一眼。
陳喻微微蹙起眉頭:“我想我大概知道這是誰的夢了。”
“誰?姚大嬸嗎?”薛純問,“她看上去跟之前不一樣了。”
“不,是新郎。”
陳喻說:“你們還記得咱們從夢裡出來的時候,是新郎中了刀快要死了,他快要在夢裡死了,所以他的夢醒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想我也知道第一場夢的主人是誰了。”班章說,“是那個帶我們進去的男人吧,你說的話大概無意中刺激到了他,然後夢就醒了。”
陳喻:“我猜大概是這樣。”
“之前他們殺女人也會死,現在他們殺新郎也會死,該不會隻要殺村民就會死吧。”披肩發的女生說,“可是我覺得他們也不是很魯莽的人吧,至少大家都想要活命,為什麼會随便出手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