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幻象嗎?
是毒蘑菇嗎?
可為什麼她無論怎麼掙紮都改變不了眼前的境遇呢?
再清醒不過來它們會殺了她的!
塗抹的鮮紅的長指甲輕輕劃擦過她的小臂,帶來的是瘋狂席卷她全身的痛感,她向傷口處看去,那裡已經皮開肉綻,甚至露出一小截白骨。
無數張爬滿血線和爛肉的臉都在飛速向她靠近,靠得極近,那臉上的血迹甚至滴落在陳喻的面龐上,疼痛讓她混沌的腦子居然稍微清醒了一些,可這些無限貼近的一張張臉卻在瘋狂挑釁她的精神邊線,她覺得自己已經臨近崩潰。
殺戮,血腥,上次遭遇這些還是在那個男人的夢裡……
對啊,夢……她在夢裡?這又是誰的夢?
那為什麼隻有她一個人進來,為什麼這場夢的針對性這樣強,誰的夢裡所有人都會瘋癫成這樣……啊,原來是這樣……
她輕輕閉上眼睛凝神,再緩緩睜開,感覺湊近的臉往後退了一點。
陳喻微微勾起嘴角,準備繼續閉上雙眼嘗試,卻突然聽到一生脆響。
“——啪!!!”
緊接着左臉開始火辣辣的疼。
她迷茫地睜開雙眼,卻發現眼前的場景在飛速崩塌,她的頭和身子似乎又颠倒了過來。
等到眩暈感徹底過去,黑暗完全褪去,身上的傷口也失去了痛感,隻有左半邊臉依然火辣辣的疼。
“我天!你終于醒了!!”時越在陳喻左耳邊叽叽喳喳,“知道我喊了你多久嗎?起碼半個小時了!”
“我……我剛剛怎麼了?”陳喻問。
“你睡着了。”班章面帶微笑沖她挑眉,“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不止睡着了,你應該還做了夢,而且那一定不是什麼好夢。”
沒錯了,剛剛那個是她自己的夢。
所以才會隻有她一個人,所以針對性才會那麼強,夢是跟随潛意識走的,當這些場景出現的時候,她越是畏懼什麼就越會發生什麼,即使是不想讓那些東西出現,可隻要一旦想出來,畫面就會呈現,想的越詳細看到得也越多。
畏懼會讓畫面可怖,可怖的畫面又會引發更多的恐怖聯想,真是惡性循環了。
不得不說,時越這個扇巴掌的方法雖然簡單粗暴,但有時候真是好使。
“答應我,這幾天都不要對着我笑了。”陳喻拍着班章的肩膀說。
滿臉熱情的班章:?
“還有你,距離産生美,咱們還是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距離吧。”陳喻扭頭補充。
感覺自己幫上忙湊上來準備求誇獎的時越:?
“我大概什麼時候睡着的?”陳喻問。
“基本我們剛坐到這裡吧,當時那些村民還沒來,你就念叨了句有點困,胳膊撐着腦袋就着了,至少有半個小時了。”時越說,“班章說大白天不要睡覺,讓我喊你起來,可我怎麼喊你晃你都沒有用。”
“後來你的表情越來越難看,頭上還一直冒冷汗,我倆怎麼都叫不醒你,想着你可能是出事了,最後我就隻好采取了一點暴力手段。”
陳喻沉默了,她居然對這段完全沒有印象了。
“你們快看,新娘新郎來了。”薛純說。
陳喻擡眼看去,一眼就瞅見那兩個穿着大紅色婚服的人,燈籠的紅光映照在他們身上,讓怪誕的環境顯得越發詭異,這一幕和之前在新郎夢中看到的場景幾乎沒有什麼不同。
“除非是飯菜來了,否則什麼我也不感興趣。”時越餓得快發瘋了。
“這個考場怪得很,它居然沒有死亡限制。”班章嘀嘀咕咕,“還是說今天死亡的數量它還不滿意?”
“我運氣可真好。”陳喻一臉生無可戀。
“或許是因為你昨晚沒有睡好。”班章說。
“我沒有睡好難道不就是那東西導緻的嗎?”
班章撓了一下腦袋說:“那它肯定是怕到手的鴨子飛走了,隻好逮着你這一根羊毛薅。”
陳喻:“……”
可真是謝謝它了。
“快看快看!菜來了!!”
陳喻順着端盤的村民向着餐桌看去,整個人的呼吸都凝滞了。
她緩緩吐了口氣:“我反正不餓,你們呢?”
班章:“我喝口西北風就飽了,你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