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今天一拿到手機,不就都集中統一回複了嘛!
霍聞淵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許久,發出一道冷哼。
顧辭知道這是他生悶氣的征兆了。
說起來也是神奇,自從認識以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霍聞淵從來沒有對他發過火,但畢竟是少爺脾氣,遇到不順意,隻會用冷哼表示内心的不滿。
他低下頭,軟軟綿綿地道歉:“對不起聞淵哥哥,我知道錯了。”
霍聞淵依舊不為所動。
看來是真生氣了。
顧辭隻好往前走一步,嘗試着朝霍聞淵張開懷抱:“要不……抱一個?”
憑借他以往的經驗,不管霍聞淵上一秒有多生氣,隻要抱一個,什麼壞脾氣都煙消雲散了。
這一招屢試不爽。
果然,才剛剛靠近,霍聞淵低垂着眼眸,有力的手熟練輕巧地一撈,反手就把他抱進了懷裡。
香根草混雜着橡木苔的氣息撲面而來,顧辭順從地埋進霍聞淵懷裡,由于抱得過于緊密,什麼也做不了,隻能不停地睫毛撲扇。
……每次都這樣,摟得有點太緊了。
一年過去,十六歲的霍聞淵與十五歲相比,增長的除了身高與體力,還有不容置喙的魄力。
簡而言之,就是更不講理啦。
他輕輕咬着嘴唇,心想:現在應該快消氣了吧?
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顧辭都站得有些腿軟了,霍聞淵才不舍地松開了懷裡的人。
自從顧辭來霍家後,不管是上學放學、節日聚會還是假期出遊,他們基本沒有分開過,這三天,應該是他們分離最久的時間。
說不想念是假的,隻是他沒想到,會想念到如此程度。
吃飯、看書、睡覺……感覺身邊的每一處都是顧辭的影子。尤其是想到曲直也在顧辭旁邊,心中的不悅就更深了一分。
他開始後悔為了奧數競賽推掉這場初賽了。
“但還是要恭喜你。”他的語氣帶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柔軟,“祝賀我們顧辭順利通過初賽。”
顧辭臉頰微鼓:“謝謝聞淵哥哥!”
本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顧辭正研究着如何讓繡球花重煥生機,卻聽霍聞淵追問:“聽說姓曲的也去了?”
臉上的笑就那麼定住了。
顧辭頓覺不妙,轉過頭,小心翼翼地對霍聞淵承認:“……對的。”
差點忘了,霍聞淵好像不太喜歡曲直。
果然,霍聞淵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怕大少爺又生氣,顧辭趕緊解釋:“但是我跟他不是一組哦!”
“你知道的,競賽的行程很滿當,我和他也沒什麼時間交流的。”
至于曲直找他一起吃飯以及練習的事……顧辭想了想,小小地隐瞞了一下。
這是為了霍聞淵的心情好,應該不算撒謊吧?
霍聞淵臉色稍晴了點,但還是懷疑道:“真的?”
在他的認知中,就算顧辭不理會曲直,那厚臉皮的也會死皮賴臉纏上去。
他的确大意了,放棄市賽又如何?應該跟過去的。
顧辭眼神澄澈無比:“真的!”
霍聞淵總算放過了他。
門口傳來敲門聲。
兩人轉頭,是平時負責給樓下的綠植盆栽澆水的阿姨。
阿姨手裡提着一個噴壺,客氣地問霍聞淵:“少爺,按照您的吩咐又兌了一瓶營養液,要給您送進來嗎?”
顧辭:“?”
送走阿姨,顧辭拎着噴壺,不可思議地望向霍聞淵。
“聞淵哥哥,你該不會……連着三天給它們澆了三頓營養液?”
霍聞淵不自然地咳嗽一聲。
顧辭:“……”
破案了,有内鬼。
霍聞淵覺得有必要解釋什麼,語氣生硬道:“怕它們營養不足。”
顧辭氣鼓鼓地仰起臉,一向好脾氣也忍不住吐槽:“可是現在它們營養過剩啦。”
“擔心營養問題,也不用喂這麼多嘛。”
霍聞淵盯着顧辭軟乎乎的臉頰,本來是應該緻歉的,可鬼使神差地,他心中一動,忍不住伸出手捏了一下。
顧辭:“?”
有沒有認真聽講?
霍聞淵這才放下手:“抱歉。”
顧辭烏黑的大眼睛瞪得溜圓,雙手叉腰指責道:“虧你還是上次月考的生物年級第二,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
走之前答應得那麼好,結果回來立刻翻車。
偏偏霍聞淵又态度極好:“你說得都對。”
顧辭:“……唉。”
認命了。
他邊用園藝剪刀修剪泛黃的葉片,邊輕聲嘟囔:“以後怎麼放心把花交給你養……”
霍聞淵反問:“這不是有生物年級第一在嗎?”
顧辭又忍不住瞪他:“難道你以後的花都要我來養嗎?”
霍聞淵搖頭,看着顧辭的側臉說:“我這輩子,大概隻用養好一朵花就夠了。”
“咦?”頭一次聽霍聞淵有這樣的想法,顧辭好奇地問,“什麼花需要一輩子來養?”
霍聞淵:“你。”
顧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