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予也有點懵,“鄧叔,你怎麼了?”
“你和陸總走了之後,當晚我收到了十萬塊錢的彙款,注明是給我女兒的學費。”
“身邊的人我能借都借了遍,不可能有人能突然拿出十萬塊錢給我,唯一的變化就是那天我見了你們,還告訴你們我閨女讀書缺錢的事。”
老何皺着眉,像在掙紮:“就不能是湯總看你可憐給你彙錢了?”
池予啧了一聲,“你被湯司忱灌了迷魂湯了?他知道鄧叔女兒缺錢讀書的事兒?再說了,湯司忱憑什麼知道鄧叔的卡号,你們的個人資料隻有陸濯緻的公司知道。”
被池予靈魂質問,老何啞口無言,燃起的怒火突然就啞了炮,在他腦子裡噼裡啪啦的響。
“這……這……”老何癱坐在椅子上。
鄧叔在老何的肩膀上按住,“你快把人送回去,好好和陸總解釋一下,工地停工對他有什麼益處?他能帶秘書來看項目的情況就說明他也想解決問題,你别被人當槍使了。”
老何:“對,你說得對,我還是把人送回去吧……”
池予突然動了動脖頸,擡起歉意的目光看向兩人,“那個,可能來不及了……”
“什麼?”老何問。
“陸濯緻……可能已經到了……”池予說。
彼時,外面圍着的工人發出窸窣的聲音,人群自動分成了兩道,将中間讓出了一條通道。
池予瞧見了陸濯緻沉着面容一步步朝他踏來。
“陸濯緻!”池予立即跑到主人身邊,“你别着急,他們沒對我做什麼,他們隻是被湯司忱利用了。”
綁架事件的主導人老何,面目觑觑,又覺得自己占着理,強撐着腰杆往上挺去。
“你就是濯息科技的陸總?我告訴你,今兒不把欠我們的工資發下來,你們都别想從這裡離開。”
身後的鄧叔氣的猛拍桌子,“都出去,都出去。”
鄧叔把人都轟了出去,他指着其中一人交代,“你盯好,别讓他們圍在這裡,我們和陸總談一談。”
陸濯緻什麼都沒做,雖然神色極其冷戾,但還是克制着沒有動怒,而是先走到池予身邊,将他裡裡外外看了一圈。
“沒事吧。”陸濯緻問。
池予牽了牽他的手,“我真沒事,他們對我挺客氣的。”
視線劃過右臂上的隐蔽接口,陸濯緻驟然縮了眼圈,他牽起池予被掐出紫痕的手臂,眼睛眯了眯。
再轉身時,身上的戾氣已經藏不住了。
“誰弄得。”陸濯緻冷冷地盯着為首的老何。
老何壓根都沒注意到,他探頭一看這才看到池予的胳膊被自己掐出的紫痕,他心虛地咂了咂唇。
“誰知道他這麼細皮嫩肉啊,我又沒做什麼,就拽了一下他啊。”
“别說了,老何!”鄧叔呵斥一聲,推着他的背往陸濯緻面前站去,“先給陸總道歉。”
“欠錢的是大爺?是他拖欠我們的工資!憑什麼我給他道歉。”老何吼道。
鄧叔:“你綁人就是不對,你做錯事了自然要道歉!”
陸濯緻聽煩了,他轉過身瞥了小機器人一眼,再擡起手指輕輕拂過放在桌上的那杯還未飲用的水。
接着,民工房裡響起清脆的一聲玻璃跌落在地時發出的破碎聲。
“想要錢嗎?”陸濯緻歪着頭,漫不經心地問。
房間裡争執的兩人瞬間噤聲。
“吳宣,進來。”陸濯緻念了一聲,吳宣這才從守着屋外的位置走了進來。
“陸總。”吳宣微微垂下頭。
陸濯緻在房間裡看了看,“去把工資給大家發下去。”
“順便……”陸濯緻側過身,視線劃過池予印有紫痕的右胳膊,再緩緩落到了老何的右臂,“這隻手,廢了。”
一聲令下,從屋外闖入好幾個人,直接擄走老何。
被架起來的老何臉上滿是恐懼,“陸總,陸總,有話好好說啊,我現在知道了……您怎麼會拖欠我們工資呢,我就是聽了湯司忱的話……”
話都沒能說完,就被人拖下去了。
鄧叔是一臉惶恐的歎息,隻是廢一條手已經是萬幸了,至少人沒事。
池予突然想到原文中關于陸濯緻的十宗罪。
其中就有這條——
“遭遇敵對公司用惡臭手段雇打手團隊來堵他,陸濯緻直接廢了他們老大一隻手,還揚言有他在的一天,這人就别想再做這行。”
原來就是這裡……
池予深深吐出一口氣,怎麼劇情完全不一樣了,可陸濯緻身上的戾氣就是消不掉呢。
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池予走到陸濯緻身邊,輕輕地牽起他的手,語氣裡也透着疲倦,“主人,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