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月步進房間,目光落向床笫,榻上的女人正将臉埋在被褥裡,她身子哆嗦着,有些人剛剛都沒有看清她的臉。
“虞姑娘,怎麼會是你?”陳莺兒平日裡膽小怕事,眼下她說話時一副可憐,但是聲音大得要讓所有人聽見。
趙嘉月側目看了一眼她,隻覺得此女夠心機的,顯然做局之人,分明是她。
既然奸夫不是梁恒,淫/婦也不是趙芊月,這場戲也與她無關了。
趙嘉月正準備離開,迎面撞見一道白衣人影從院子外頭離開,她留了個心神,問着面前的李蓉,“是誰和你說……”
“我見柳先生在找趙芊月,身旁小厮同他說趙芊月去了後院廂房找太子。”
“那下藥呢?”
“我走時,聽到那小厮小聲與柳先生說——趙姑娘不會真要給太子下藥吧。”
李蓉當時立馬盤問了府裡管事的人,說确實見到趙芊月進過後廚。
梁恒當時是酒醉着離席,所有人都看見他身子明顯不舒服,而他前腳剛走,趙芊月就跟過去,很難不讓人生疑。
“眼下——這我也看不懂了。”李蓉冷嗤一笑,目光裡盡顯錯愕,“我也不知曉裡頭怎麼就變成了虞意歡和袁紹海。”
兩人也是冤家。
早前就定親,還以為能成事。
沒想到後來揭出袁紹海暗地裡給長公主做面首,又撞見虞意歡在宮宴上偷偷與定遠侯府世子在院子裡又親又抱。
因為袁紹海去攬月閣找柳無名生事,虞意歡發現後當着衆目睽睽之下,與他吵得不可開焦,兩人鬧得不歡而散。
眼下——
居然又睡到了一張榻上。
不成婚,怕是說不過去。
“虞家剛剛收了定遠侯府的聘禮,眼下這樁婚事許是要告吹了。”李蓉垂頭歎息,這些日京城裡發生了太多的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多生變故。
尤其是知曉姜如意死在了雍州,她們這些在京中的貴女便日日心事重重。
她們盼着能嫁得如意郎君,不要被迫外嫁,屆時身旁受了委屈都無人相助。
定遠侯府世子,雖見不得是好人。
但是至少門第顯赫,他人也長得芝蘭玉樹,重要的是嫁給他是留在京中,他眼下可是京城貴女眼中的香饽饽。
“聽聞侯府還相中了陳莺兒。隻可惜終歸是個庶女,當不起主母。”李蓉說着話,蓦然回首看向身後的陳莺兒。
剛剛陳莺兒還一副受驚膽小的模樣,眼下頤指氣使的,竟還站在床旁數落起虞意歡,“虞姑娘,你都和侯府定親了,怎麼能做出這等荒唐事?”
虞意歡聽着話,屬實是窩囊不下去,反正所有人都知曉是她睡在了這裡,她猛地扯下被褥,瞪着陳莺兒。
“你給我喝的什麼東西?”
“你在說什麼……”陳莺兒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是要哭出來,“你做出這等荒唐事,還要我來給你背鍋嗎?”
“賤婦——”虞意歡上前摁住陳莺兒的腦袋往床上撞,她滿眼兇惡,拔出陳莺兒的銀簪,劃破陳莺兒的臉龐。
“别以為我不知曉你為何做這等事?不就是你也想嫁給世子嗎?”
虞意歡騎在陳莺兒的身上,瘋狂的洩憤,她承認是自己還想搏一把,得知梁恒被下藥,便蹲守在這裡等着。
陳莺兒當時去膳房給虞意歡端湯時,撞見了趙芊月也去了廚房,她偷聽到趙芊月的主意,便回來同虞意歡說了。
她知曉虞意歡想攀太子的高枝。
自然不會錯過機會。
這般——
定遠侯府的世子就歸她了。
虞意歡溫聲囑咐陳莺兒别将這件事洩露出去,“這是丞相府,我們若是生事,定然會遭太子嫌惡。”
陳莺兒當時兩眼汪汪,“那太子怎麼辦?”她還想同虞意歡要主意,虞意歡朝她搖搖頭,安撫道:“你說出去了,誰會信你?說不定還要給你治個誣告的罪。”
虞意歡見着陳莺兒被唬住,她滿意的離席,去了後院廂房找梁恒,剛剛走至門口,她就覺得雙眼發燙,身子也跟着燒了起來,不過她沒有懷疑她喝的東西不對。
陳莺兒平日裡僞裝的很好,她低眉順眼的,不像是有膽子做惡事。
她見着有男人進入房間,滿是着急的跟了進去,關上門一把抱住對方的腰。
“沒想到品行高潔的京城貴女,私底下竟是這般風/騷的做派。”男人心裡的欲/火瞬間被點燃,屋裡黑暗,他低頭吻着她的臉龐,兩人纏綿抱着退掉衣裳。
虞意歡眼下想起來——
隻覺得惡心。
袁紹海與長公主颠鸾倒鳳不知多少回,後面長公主回了封地,他又盯上别的貴女,京城裡都說他風流下作。
京中貴女都不想和袁府結親。
·
趙嘉月離開丞相府,便上了馬車,準備回府,隻覺得今夜夠荒唐的。
沒想到——
竟能撞見那般的事情。
她也沒有想過平日裡那般膽小如鼠的陳莺兒,會設計出這般的局。
玉指剛剛碰上門檐,她便被人一把抓住,往裡頭扯了進去。
馬車裡頭黑的明顯,她眼下身子正跪壓在男人的大腿上,對方坐着椅子上,滿眼可憐的擡頭看她。
“你怎麼了?”趙嘉月的聲音擔憂的冒出喉嚨,梁恒的臉龐紅紅的,眼睛也滿是迷離,不像是醉了,像是被人下了藥。
他的手正抱着她的腰,眉頭蹙着,強忍着心中膨脹的火焰,可是身上在滾燙的燒着,他的心口酥酥麻麻的。
趙嘉月身上有着淡淡的蘭花香,她的聲音在此時無限的被放大,梁恒的五官都跟着尤為敏銳,隻覺得面前的人是襲在他身上,讓人很難控制自己。
“回府——”趙嘉月朝着車夫喊着,梁恒忽而擡頭,親吻她的脖頸,“别說話,好燙,我怕我忍不住。”
梁恒覺得趙嘉月的呼吸,也在此刻變得非常灼熱,他的眼睛要燒紅了。
趙嘉月捧着梁恒的臉,見他那雙眼睛都霧濕了,他沒有要碰她,還是在強忍,她有點憐惜他,“不如——”
“不行。”梁恒搖着頭,驅散腦子裡的淫邪欲望,他不想在這般不清醒的時候趁人之危,他想留着最好的樣子給她。
沒想到趙嘉月擡手脫掉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