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家教老師先來的,是雪原污染區碎片的又一則新消息。
還是那個小國,相同的位置,碎片再一次出現,且這次動了起來,飄走的時候還會卷入路邊的障礙物。
之所以沒有人被卷入其中,則是因為那條街已經被封鎖,當地政府和聯合國緊急成立的異象天災局,始終在檢測空氣狀态,試圖找到一點污染區出現過的痕迹。
但上一次的出現太過短暫,居然沒有在空氣中留下任何污染的氣息,各機構沒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
誰能想到,短短一天時間,碎片再次出現,依舊是原本的位置和覆蓋範圍,但這次碎片的出現顯然已經融入了當前的世界。
溢出的污染将路面上的植物摧毀,土地變得腥臭腐爛,街邊的昆蟲動物,樹上的鳥類,大批量暴斃身亡,呈現身體每個毛孔都在溢出鮮血的狀态。
少量存活的,則仿佛被強化身體,習性變得更加暴躁兇狠,且帶有幾乎相同的污染毒性。
與此同時。
全球氣溫呈突發式降溫,平均驟降二十個點。
殷蔚殊是在碎片出現後的十分鐘内收到消息的。
他看了眼屋外的實時溫度檢測系統。
短短十分鐘,降低6℃,外面肉眼可見都清涼舒适。
“殷蔚殊?”
邢宿路過露台,忽然直挺挺的腳步一轉,幾乎貼着玻璃門驚歎,“下雨了。”
“雨水居然是透明的。”
裡面沒有摻雜大量的渾濁泥沙,也沒有陰森森的力量,一條條澄澈的線直垂地面,風卷起漩渦,于是地面上那層薄薄的水,也和雨線一同波紋傾斜,細雨安靜又清爽。
微弱的涼意隔着玻璃傳來,邢宿目不轉睛,他想出去看看。
但念及淋濕後會被殷蔚殊禁止靠近,他硬生生将沖動按下。
殷蔚殊到現在也不肯多摸一下,也不肯叫寶寶…就跟他不可愛了一樣,但怎麼可能。
‘殷蔚殊隻喜歡我。’
邢宿将自己哄好,壓下心中那強烈到可怕的,極其渴望被觸摸,被親吻,被支配的沖動。
他不知道這具身體哪裡壞掉了。
殷蔚殊順着邢宿的視線看了一眼,見他眼底渴望,頓了頓說:“下次再玩水,這次我們趕時間。”
他走過來,手中是一根皮筋,紮頭發的,在接到雪原碎片的最新消息之前,他正忍耐着邢宿的碎碎念給他紮頭發。
邢宿站好揚起唇角,他自玻璃門的倒影中,可以看到殷蔚殊的指尖正穿梭在發絲中,不甚清晰的倒影讓兩道身影幾乎沒有邊界,缱绻融合在一起,他滿足地眼睛都眯了起來。
“趕時間做什麼?”
“出國一趟,或許需要你幫我一個忙,當初在雪原污染區内部,你沒能解決的那幾個人似乎出現了。”
邢宿周身殺意一橫,紅瞳危險地閃爍。
殷蔚殊的聲線緩慢優雅,捏着無形中讓邢宿躁動的哨響,烏黑順滑的長發宛如牽引繩的另一端,他裝扮着邢宿,動作溫柔得體,像在展示自己手中質量上乘的刀。
繼續慢條斯理道,“我們去現場看看情況,這次的碎片比在小羊那裡遇到的要大些,裡面若是藏了人,把他帶出來。”
“你也試一試靠近碎片之後,對實力的恢複有沒有幫助。”
邢宿眉眼壓低,乖巧的表情盡褪,漠然且鄭重,“好,我這次不會失手的。”
他太緊張了。
殷蔚殊指腹按在他下颌,溫柔強硬地讓邢宿擡起頭,看着倒影中邢宿逐漸恢複懵懂無害的臉。
這下順眼不少。
他收回手安撫邢宿,“放松點,就當是短期旅行,出發之前還有需要準備的嗎?”
邢宿眨眨眼,那一瞬間的冰冷陰鸷仿佛錯覺,他亦步亦趨:“帶上小羊,它還沒有和我分開過太遠。”
那個醜玩偶?
殷蔚殊颔首表示可以,一本正經地提醒:“但隻能帶在身上,不許拿出來,有些畫面少兒不宜。”
“……啊?”
殺人滅口而已,少兒很宜啊,小羊也是見過大場面,風吹雨打的小羊。
但邢宿還是抿唇點頭道:“那不帶了,我和它說一聲,讓它留下來幫我們看家可以嗎?”他這次學會了提前請示。
“随你。”
于是一縷血霧飄向二樓左側遊戲房,黑暗中被放在展櫃乖乖沉睡的小羊玩偶被喚醒,體内充滿了強橫的污染源之力。
站起身雄赳赳地立着,綠豆眼紅光陰沉。
依舊是航線一路直達,私人飛機落地後,殷蔚殊擡手合上邢宿大張的下巴,“耳朵有不舒服嗎?”
邢宿搖頭,“為什麼要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