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杏攥緊拳頭,“師兄你真小心眼!”
邬妄對此置若罔聞,指使紙人擦幹淨桌椅,而後自顧自坐下,看着桌上豐盛的早點,夾起餃子咬了一口。
宋玄珠:“不知邬兄覺得味道如何?”
邬妄沒理他,倒是甜杏三兩步追了上來,抓起包子毫不客氣地往嘴裡塞,一邊豎起大拇指,“嗯!玄珠的廚藝還是這樣好!”
“師兄,你嘗嘗,是不是很像山下來福齋的味道?”
邬妄才懶得理她,偏偏她還不依不饒,像是得不到他的回應誓不罷休,“師兄?師兄?師兄!”
他斜睨她一眼,吐出兩個字,“難吃。”
甜杏這下老老實實地閉嘴了。
三個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了一頓早飯。
宋玄珠從袖裡摸出一張紙,俨然是甜杏昨日揭下的通緝令。
“我去打探過了,”他把錢袋還給甜杏,“楓無涯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在城中的一家棺材鋪,兩年前棺材鋪起火,自此再沒人見過他。”
“但白玉京留下的追魂印表明此人至今仍在寒酥城中。”
邬妄專心地擦拭着取下來的金镯,兩耳不聞窗外事。
“那也得去探探才行呀。”甜杏托着腮,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畢竟這個人最值錢了。”
宋玄珠:“我總是支持小溪姑娘的。”
話音剛落,旁邊傳來一聲嗤笑,甜杏扭頭看向邬妄。
他頭也未擡,“幹什麼?”
“如果你是想問什麼支不支持的廢話……”
量人蛇從他的袖裡探出頭來接過話,“還是趁早洗洗睡吧。”
甜杏:“……量人蛇你嘴巴好賤。”
“好了!”她猛地站起來,“現在我們去抓楓無涯吧!”
她和宋玄珠都快走出了門口,邬妄卻還是絲紋未動,見她看過來,這才慢悠悠地起身。
路過兩人時,他還裝模作樣地挑眉,“怎麼?不是要去抓人?”
甜杏:“……”
對味了。這讨人厭的勁兒和師兄簡直一模一樣。
她三兩步追上他,“師兄,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不能。”
甜杏才不管,“你喜歡吃柑橘嗎?”
“不喜歡。”
“那你的拿手菜是什麼呀?”
聞言,邬妄扭過頭,挑眉看她,“一個問題?”
“哎呀哎呀,”甜杏撓了撓頭,“師兄就大發慈悲地答我一下嘛!”
邬妄:“……我不會下廚。”
“師兄喜歡貓還是狗?”
“都讨厭。”
“那師兄愛穿白衣嗎?”
此言一出,邬妄看她的眼神頓時像看傻子,視線往自己身上一瞟,意思不言而喻。
對話結束,甜杏回到宋玄珠身側,與他并肩而行,“是我師兄沒錯了。”
宋玄珠愣了一下,“嗯?”
“每個問題都反着答,”甜杏撇嘴,“隻有師兄才會這麼無聊。”
宋玄珠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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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無涯最後出現的地方是一處已經廢棄的商鋪,前身是一家棺材鋪,如今已經結滿蛛網,枯枝敗葉滿地,空氣中彌漫着腐朽的氣息。
甜杏回過頭,邬妄果然面露嫌棄。
宋玄珠倒是絲毫不影響,跟在甜杏後面走了進去,見邬妄沒動,還回過身來,笑道:“玄珠是個粗人,不在乎這些。外邊兒還算幹淨,不如邬兄便留在這兒等我和小溪姑娘?”
聞言,甜杏剛要張嘴說話,邬妄便撣了撣衣袍,緩步往前走,衣袍下擺掃過地上,上面繡着的淨塵咒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甜杏又把話咽了回去。
路過宋玄珠身邊的時候,邬妄忽地頓住了腳步。
“是麼?”他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外邊還算安全,不如你留在這兒等?”
宋玄珠卻也不惱火,聞言隻輕輕柔柔地笑了笑,“那便一塊兒進去吧。邬兄請。”
甜杏一頭霧水地聽着兩人說話,終于尋得間隙插進去,“是啊是啊,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邬妄瞥了她一眼,和宋玄珠一左一右跟着甜杏進了廢棄的棺材鋪。
裡面看起來和外面一樣破敗,像是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甜杏謹慎地環顧四周,正欲往前踏出一步,細微的破空聲忽地傳來,速度極快,令人猝不及防。
她正要反擊,突然硬生生停住了手,任由柔軟的紅色绫緞纏繞上她的手腕。
甜杏疑惑地扭過頭。
先前見到的绫緞都是黑色的,紅色的還是第一次見。
邬妄并不看她,目光淡淡地平視前方,“一丈距離。”
甜杏低下頭,動了動手腕,扯動绫緞另一頭的他,“師兄,可這裡隻有一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