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也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咱們的孩子,我是不指望你像别人家男人那樣有大本事,分出來的銀子是咱們安身立命的根本,你總不想要咱們兒子女兒長大了成家卻和别人家差一頭,所以我說什麼都是不會讓的。”
程二老爺自然知道大嫂私心重,聽到妻子這麼說也是有愧疚。
他是自己是個沒有什麼才幹的,不然也不會那樣怕卷入奪嫡的麻煩中的,隻想要安安生生過日子的。
“你說的對,我總是要為了你和孩子們考慮的,那我現在就去請族老他們,讓他們明日一早就過來。”
程二夫人欣慰的看着程二老爺甚少有的行動力,心裡也是暖暖的,好在他還是顧着這個家的,也算是前段時間的委屈沒有白受。
她這次是絕對不會退讓的。
族老們一來,直接當着衆人的面盤賬,很容易就能查出來虧空多少,她到時候一定要那個貪婪的婦人都吐出來。
她這麼有自信自然是打聽清楚的,這些年以為他們這一房好拿捏,在賬目上做的也馬虎,就這一晚上時間是肯定平不了的。
她剛才也讓人去打聽了,她還沒有讓人連夜整理,是以為他們還會像是以前那般好拿捏吧。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此時京都,不僅僅是程家這般的不安生,隔着大半個京都的護國将軍府上,此時謝老爺的卧房内氣氛也是緊張。
他最寵愛的外室,現在已經是謝夫人此時背過半個身子,坐在拔步床上握着嘴哭着。
謝裕德皺着眉頭坐在一邊的圈椅上:“你快别哭了,你那個弟弟什麼德行你還不知道,這次他闖下這樣的大禍連累我官職被降,我還沒說什麼,你和我鬧什麼鬧?”
說起這事他也是真氣。
他父親立下赫赫戰功,被封為一品護國将軍,偏偏他看不上自己的能力,功績都被那個小畜生繼承了,這一直是壓在他心頭最沉重的事情。
況且家裡還給自己娶了一個不喜歡的妻子。
現在父親過世了,兒子也出了事,妻子更是早逝,他以為本來壓在自己頭上的那些東西都被鏟除了,自己心愛的人也被自己娶了回來,日後的日子誰也不能阻止自己的快活。
況且皇上念着父親的功勳還讓他住着這舒适的大宅子,官職雖然不高,倒是個不需要多大才能的閑職,他已經沒有什麼不滿意了。
奈何,原本溫柔似水的外室卻是不滿意現在的生活,争強好勝的,總是逼着自己上進,建功立業,他心中已經有些不滿了。
這次她的弟弟強占民女不說,還把人給玩死了,這事情被那家人鬧出去,她非要撺掇着自己去擺平這件事,他就很是為難。
他心裡清楚,自從父親兒子去世,護國将軍府再沒有曾經的威勢了,原來的一些老關系也并不給自己面子。
還沒有等着他想到辦法處理,他已經被降了官職,更是讓他有些心灰意冷了。
餘柔兒坐在一邊哭哭啼啼,本來是想要謝裕德來哄自己,想辦法救她弟弟,沒想到他張口就是對自己的指責。
此時她是真的有些後悔了。
自從自己入了這護國将軍府,這日子過的還不如被謝裕德養在外面的時候呢。
她費盡心機入了府,卻是落了胎,之後她好不容易撺掇着謝裕德弄死了謝沉辭那小子,卻想不到這将軍府一朝就敗落了。
京中人看到這府中沒有支撐門楣之人,也不再将護國将軍府放在眼裡,她即便是這府中的女主人卻是受不到一點的尊重。
更難熬的是,謝裕德的俸祿就那麼點,也沒有别的本事,吃老本也逐漸的越來越捉襟見肘。
她倒是惦記上先夫人的嫁妝,奈何她還沒有碰到手,那嫁妝單子就被宮中的寵妃林婕妤派人拿走了,那些東西也被她專門派人看管了起來。
林婕妤是先夫人的表妹,說是要為外甥守着母親的嫁妝,誰也說不出什麼,即便謝沉辭現在外面人都默認其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日子過的緊巴,更沒有什麼風光可言,現在就連自家出了這麼點事情,他謝裕德都想不出什麼辦法解決,她如何能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