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片場的時候,林眠生看到方鶴去找了關傑,他們在一起談着什麼事,看兩人的表情都很嚴肅,似乎正說着什麼重要的事。
林眠生端着個闆凳坐在遠處,他感覺這個狀态好像又回到了當初拍第一部電影的時候,方鶴似乎也總是和傅維在一起商量着什麼,雖然聽不到,但林眠生知道,他們一定是在說他。
除了林眠生,這裡的其他演員年齡都超過了三十歲,他最不擅長和“長輩”打交道,平時休息的時候,他也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倒顯得他很不合群。
而當魏煦過來找自己的時候,林眠生又默默地在心裡加上一句:除了他和魏煦。
拍攝上一部戲的時候,魏煦的戲份不多,沒幾天就殺青了,和林眠生也就隻是簡單地聊過兩句,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再之後在李東那邊意外撞見,倒是讓林眠生對魏煦這個人多了點印象——一個靠潛規則上位的小鮮肉。
“有什麼事嗎?”林眠生昨晚睡得遲,沒什麼精神。
魏煦的表情有些尴尬,看起來并不是很想和林眠生說話,但他還是咬了咬牙,坐在了林眠生旁邊。他沒有去看林眠生,隻是低頭看着手上的劇本,抿了抿唇,說道:“那個人叫周飛白。”
林眠生愣了下,随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的金主,淡淡地點了點頭,“嗯。”
聞言魏煦松了口氣,表情也輕松了很多,“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林眠生掀了掀眼皮,轉頭看向魏煦,“哦,和我有什麼關系?”
魏煦又捏緊了手上的劇本,手臂繃得筆直,“就是,想和林少你說一下……”說到這魏煦又突然洩了氣,頹喪地道:“真的,我以前從來沒做過這種事。”
林眠生看了眼魏煦,無所謂地道:“其實這個圈子裡就是這樣,想要得到點什麼,就總要失去點東西,都是自己的選擇。”
魏煦艱難地笑了下,說:“其實我就是……實在找不到人說了,除了你,沒有人知道。”
林眠生疑惑地問:“你的經紀人也不知道嗎?”
魏煦說:“就是他把我介紹過去的。”
林眠生覺得魏煦這個人有些搞笑,他們倆本來就不熟,甚至還有點不太美好的過往,結果魏煦現在是想跑到他面前跟他訴苦?
可出乎林眠生意料的是,魏煦竟然彎下腰,把臉埋進了手心,痛苦地道:“可是,可是我好像真的喜歡上周少白了。”
林眠生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直接脫口而出:“明星愛上金主,你這也太狗血了吧?”
于是魏煦剛擠出來的眼淚又憋了回去,無語地看向林眠生,“嗯,是吧。”
但林眠生還是問道:“所以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呢?”
魏煦垂眼看着地面,笑得有些慘淡,“可能因為,你是唯一一個,不會在知道這件事後嘲笑我的人吧。”
也許是魏煦看起來有點可憐,又或許是林眠生想給自己找點事做,轉移轉移注意力,于是他和魏煦聊了一會兒,又加了他的微信,直到那邊喊可以開始拍攝的時候,林眠生才回過神來。
魏煦看起來心情好多了,對林眠生道:“謝謝你。”
林眠生聳聳肩,無所謂地道:“沒關系。”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還是不喜歡你。”
很快,今天的戲份正式開拍。
“我怎麼可能是兇手?”黃如聞言立刻瞪大了眼睛,着急忙慌地道,“儲飛天可是我老公,我怎麼可能會殺他?!而且當初我家公司走投無路的時候,還是他幫我渡過的難關!”
第二天上午,衆人又圍坐在了客廳,外面還下着雨,天空陰沉沉的,看起來一時半刻根本就停不下來,這給别墅裡的衆人蒙上了一層陰影。
儲信屈膝抱着自己坐在魏康身邊,右手緊緊揪着魏康的衣服。其實他完全可以不用過來的,畢竟沒人會認為一個依賴父親的自閉症少年,會殺害自己的親生父親。
隻是魏康覺得兇手可能還會再次殺人,擔心儲信有危險,才将他帶在了身邊。
感受到儲信的緊張,他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小聲道:“别怕,老師在。”
黃如話音剛落,對面的汪意智突然說道:“你的父母好像前幾年因病去世了吧?”
這是黃如嫁給儲飛天之後的事情,并不算秘密,黃如冷聲問道:“是又如何?”
汪意智平時總是沉默寡言的,如今卻變得攻擊性極強,“可是據我所知,你父母去世,是因為老爺瞞着你偷偷停止了治療吧?”
聞言黃如神色大驚,脫口而出:“你怎麼——”不過她很快又反應過來,閉嘴不說話了。
汪意智冷笑一聲,看向黃如旁邊的簡志學,“還有你,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