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罩突然一個驚醒,他睜開眼睛茫然的環顧四周坐直,身上的外套也随之滑落。
等等,他睡前有記得關燈嗎?
餐桌上擺放着一個正在燃燒的蠟燭,一小片火光驅散了周圍的漆黑,顯得屋内沒有那麼黑暗。
兩個人影頭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紅頭罩下意識警惕,随之又放松身體。
哦,是他帶回來的那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居然找到了蠟燭。
紅頭罩瞥了一眼,确定無疑那是自己放在櫃台上的。
不過,自己警惕心有這麼差了嗎?紅頭罩不禁一皺眉。
他起身,腰間的衣服随之滑落。紅頭罩定睛,一眼确認無疑這是自己的衣服。
似是聽到響聲,灰發少年揉了揉眼睛微擡起頭,眼神迷茫的看過來。
“紅頭罩?”
傑森沉默了下,他問:“怎麼關燈點蠟燭?”
灰發少年打了個哈欠,眼底彌漫上一層水霧,紅頭罩聽見對方嘟囔:“太亮,又太黑了。”
紅頭罩一瞬間怔住。
“嗯?什麼?”這時,另一人似也有清醒的動靜。
“紅頭罩問為什麼點蠟燭?”
粉發少年呆呆的哦了下,頭像小雞啄米樣一點一墜,很快倒在桌面,聲音若有若無。
“太黑的話醒來會不方便吧。”
紅頭罩聽人沒完全清醒、帶着濃厚鼻音的聲音。
“傑森·陶德,我的名字。”他别過臉,聲音略顯沙啞,匆匆起身道:
“還有間雜物間,我去給你們收拾下。”
“等等——喝點水。”灰發少年連忙起身,扔過來一瓶水,沒開封的。
紅頭罩腳步并未停歇,但卻準确無疑的接住。
轉眼看,對方已然重新趴下。
*
我重新趴下,在聽着他的腳步聲走遠後,這才重新掀了掀眼皮,神情忍不住染上一抹陰郁,暗自揣測:“他性格這麼好的嗎?”
我垂下眼回顧這一切。
初見,就不是一個很好的形象。
故意碰瓷,耍瘋,胡言亂語,還讓對方請了一頓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又返回來找我們,但我們直接趁人之危睡覺時,不問自取的翻了他的東西,還靠近他。
這換一個人怎麼說都得趕出去了。
我對自己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和摯友就是人嫌狗憎的一對搭檔。
當初誰都不想靠近我們。
摯友啊了一聲,無縫心靈意識相通,頭也不回道:“論迹不論心,我們也沒有這麼差吧。”
他是真這麼覺得。
我欲言又止,目光怪異看過去:“真的嗎?不過有時還是得論心一下吧。”
摯友愣愣看我幾秒,恍然大悟:“好像是哦。”
情況特殊的事不能單一量衡标準評論。
*
聽見腳步聲,摯友突然回頭,“傑森?”
傑森取下了他的頭罩,硬朗的臉迎面撲來,翠色的瞳孔上前側是白挑染的劉海,與後面的黑色頭發成鮮明對比。
我注視良久,視線艱難移開。
再看摯友,摯友的目光幾乎要黏在傑森身上。
傑森被兩人一覽無餘的熾熱視線盯得有些不自在,正準備開口時就聽見——
“哥,你的發色真好看。”
傑森:“……”
原本想說的話頓時又咽了回去。
摯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興沖沖的詢問:“在哪染的?你覺得我适合這種嗎?”
實不相瞞,我也想染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