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逐漸染成黑色,然後液化,腳底變成了讓人難以行走的粘稠焦油。但是這不是最糟糕的。之間一處焦油像噴泉一般湧起噴出來将近五米高,巨大的黑影慢慢變形發出咕噜咕噜的響聲。特維爾舉起手,黃色的晶體慢慢在空氣中凝結然後衍生到黑影身上,描繪出了紋路。眼睛、鼻子、嘴巴、絨毛、鬃毛……
“Hello Kitty。”特維爾伸出手,巨大的獅子BT乖順地低下頭拿腦袋蹭了蹭特維爾。
特維爾轉過頭一臉疑惑。“你們還不跑?當使再看遊戲過場CG嗎?要不要我數數?”
“三、二……”
一家四口終于反應過來了,四處逃竄,是不是往身後開槍。但是子彈對追逐着他們的獅子毫無作用。
“哦,抱歉,忘了配平boss戰力了,下次會注意的。”特維爾抱歉地攤攤手。
迪恩把薩姆和女警救了出來,剛還苦惱怎麼找到特維爾就看到遠處的樹林出現了一隻巨大的黑色獅子。
“哈!至少方便我們找到這個小崽子了。”迪恩苦中作樂地想着。
“你見到特維爾了?”
“見到了。”迪恩咬牙切齒地說道。
薩姆看到了迪恩鼓起的褲兜,描繪出了一把槍的形狀。“嘿,dude。冷靜,你不會打算殺了他吧。”
迪恩轉過頭瞪了薩姆一眼。“麻醉槍,蠢貨。至少這群變态獵人家子屋裡邊還有些正常狩獵用的東西。”
迪恩和薩姆拼盡全力趕到但還是晚了一步。
特維爾無聊地坐在獅子上晃着腿。一家四口早已不見蹤影。特維爾看到跑過來的迪恩和薩姆。“晚了,我很抱歉。”
薩姆和迪恩站在遠處不敢靠近,生怕一靠近特維爾就跑了。“特維爾,下來好嗎?我們談談。”
“不。也把你那把抓大象的槍收起來,迪恩。”特維爾耷拉着眼皮,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迪恩想了想,把槍放到了地上,舉起雙手示意自己身上不再有武器。“現在能下來一起談談嗎?”
“沒時間了,迪恩,沒時間了。”特維爾跳了下來,站得近了一點,看到迪恩靠近說道。“Stay back。”
迪恩停住腳步,看到特維爾的眼睛幾乎完全變成金色的了。“特維爾,你——”
沒等迪恩的話說完,特維爾就不見了。
……
冥灘上,一個男孩兒哼着歌在地上塗塗畫畫。
“What will we do with the drunken whaler~ What will we do with the drunken whaler~ Way hei and up he rises~……Early in the morning~”
沙灘上被畫滿了詭異的符文,綿延不絕。一端深入海底,一端符文懸浮起來延申到空中。男孩兒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沙子,欣賞起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蹲下來畫,一邊接着唱。
“Slice his throat with a rusty cleaver~”
……
迪恩和薩姆一邊獵魔一邊尋找特維爾的蹤迹。他知道下一次遇到的,就不再是特維爾了。
幾個月過去了,氣候愈發炎熱。
迪恩此時的内心也焦躁不安——薩姆失蹤了,失蹤了好幾天。
約翰得到消息也趕了回來,鮑勃也來了。
本來大海撈針的尋找因為不知道來自誰的腦海傳音,終于是确定了一個範圍——Cold Oak, South Dakota。
等他們趕到的時候,薩姆踉踉跄跄地跑了出來。“迪恩,我見到特維爾了……或者說是——黃眼——”
話還沒說完一個高個子黑人從背後直接紮斷了薩姆的脊髓。
“薩姆!”迪恩幾乎要尖叫出來了。他沖過去抱住受傷的薩姆。鮑勃和約翰跑去追趕兇手,卻因為夜色太黑跟丢了目标。
當鮑勃和約翰趕回來的時候,隻看見迪恩抱着薩姆還溫熱的屍體。
……
迪恩和父親吵了一架。約翰指責為什麼當初不殺死惡魔特維爾,如果沒有當時的心軟,就不會導緻現在薩姆的死亡。“我記得你之前給我的選擇是薩姆,給我的保障是發覺不對勁會開槍的。”
“你一個都沒做到,這讓我很失望。”
約翰摔門而去,迪恩雙目通紅,眼淚都流幹了,抱着薩姆的屍體發呆。
“薩米……薩米……”
鮑勃過來勸迪恩,卻被迪恩憤怒地趕走了。
“薩姆,當我們還小的時候,那時候你還不到五歲。你總是問我——為什麼我們沒有媽媽?為什麼我們總是搬家?為什麼Dad總是不在?
“我總是和你說,不要問了,你不會像知道答案的。我隻是希望你不要接觸到真相,過得像其他的小孩一樣。
“我嘗試保護你。爸爸沒有和我說什麼,但我知道這是我的責任。
“這是我唯一的責任,唯一的任務,不是什麼Saving people, hunting things。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保護你。
“但現在我連這個都搞砸了……
“我就是這樣……總是這樣,讓我愛的人失望,讓愛我的人失望,現在讓你失望了。
“薩米,我該怎麼做……”
迪恩将頭埋在雙手之間,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滑,把薩姆的衣服打濕了。
突然,迪恩感到懷裡的人動了動。他僵住了,急切又難以置信地低頭。
他看到薩姆的睫毛顫了顫,然後睜開了那雙翠綠色的眼睛。
迪恩短暫地失語了。
剛醒來的薩姆搖了搖頭,一臉疑惑地看着抱着自己的哥哥——“怎麼了?”
怎麼了?迪恩轉動他那個完全卡住的腦袋想到。突然,一個可怕的想法鑽入了他的腦子,像是有一塊冰從後腦勺順着他的脖頸滑了下去,讓他全身寒毛豎起。
他顫抖着手掏出手機撥打一個号碼,沒有接通。他打了一邊、兩邊、三遍,都沒人接聽。
迪恩換了一個号碼,不愁控制顫抖的手指撥錯了好幾次才終于按對。電話接通了。
“鮑勃,我爸在你那兒嗎?”
“沒有,怎麼了?”在這個特殊的時期,鮑勃緊張地問道。
“薩姆醒了……”
電話兩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