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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灣姐。”

“灣灣姐？”

“灣灣姐！”

虞星星第三遍喚出聲，她的灣灣姐終于魂魄回體了。

辛雀步伐噔噔噔地跑過來:“我知道灣灣姐為什麼這樣！這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燈會結束那天，謝薄公司有事，臨時走掉了。江灣不着急，留在水岸鎮繼續逗留些日子。

沒想到謝薄一走，時間都好像變得煎熬起來。江灣心裡歎氣。

這兩小丫頭猜對是猜對了。江灣才不承認，轉移話題問:“陸倉呢？”

虞星星:“李大伯那邊新來了幾個大哥哥。陸倉在教那個哥哥怎麼踩瓷泥呢。”

江灣對這件事略有耳聞。聽說是李叔那頭新來了幾位學徒，現在跟李叔學水碓的相關技藝。

守碓人不再獨獨李叔一人，江灣對此打心眼感到欣慰。

自有了上次江灣撥給秦姨的那筆資金，制瓷業難得明朗地發展出一些新前景。但自古以來，那些隻能依賴外界供給來維持的體系，終究會迎來竭澤萎靡的一天。

這幾日逛燈會，江灣考慮過，是否能靠扶持第三方産業來帶動促進制瓷業發展。

而思來想去，旅遊業就是時下最崇尚的熱潮。

江灣跟秦姨提出時，後者眼前一亮，表示可以采納。

不過，紙上談兵還是太簡單了。真正讓紙活起來，絕對沒那麼容易。

直播帶貨？發展旅遊景點？傳統技藝怎麼才能保存下去？

江灣想破了腦袋都沒想出一個萬全的主意。

索性先擱置一邊。晚間，江灣一個人待在房間玩遊戲。

楚依然想刷跑圖任務，江灣就挂機自動跟随在人隊伍裡。不用親自操作，她腦與手都清閑，也無聊極了。

江灣在屋裡轉一圈，不知怎麼地腦子一熱，就開始整理書架上堆放的箱子來。

箱子裡放的，都是些江灣八九年前的東西。

離開水岸後，她房間都被外婆收納完畢了。上大學過後，她沒機會着家，那些東西自然也沒什麼能見光的機會。

灰塵味酸臭。江灣揮打拍散，在裡邊翻到了自己初高中的課本，開小差必備的小說與漫畫書。

剛準備拿一本，悼念自己青春的時候，書頁裡就輕飄飄跌出來張卡片。

是她的川水一中學生卡。

八年前的證件照。江灣打量，馬尾低低紮着，好青蔥水嫩的一張臉。

江灣。

高二七班。

20140736。

江灣心底讀着那串數字，忽地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在腦海裡瘋狂搜刮，卻一時也沒有尋到什麼厘頭。

煩人的事想多了，頭也跟着一陣陣疼起來。她放下學生卡，手機切小屏刷微信。江灣覺得是有一點點謝薄的緣故在。

她對這個人思念成疾，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兒。

劉倩更新了朋友圈。九宮格，據配文來看，是在整理雙展會上的照片。

印象裡，劉倩性子跳脫，話痨屬性，聊天裡能把人底褲扒得一點不剩。照片裡，她似乎是和展會上小有名氣的書法家都合了一遍影。

江灣心念一動，戳戳屏幕扣亮點贊。

她找到和劉倩的聊天框，發過去一條:“打擾了。看到你發的朋友圈，是和場内大師都合過影了嗎？”

劉倩幾分鐘發的朋友圈，這會兒秒回:“也沒有啦。差不多，大師人都超好搭話的。”

猶豫一下，江灣打字:“那邂逅老師有沒有去啊？”

頭頂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沒一會兒，劉倩回:“去了。我沒有拍到合照，他不是一向很神秘嗎？這次居然參加了雙展會，我聽到的時候，真的大吃一驚耶。”

“我沒有能合影，但是拍到了入場視頻和照片。邂逅老師是男的，看起來還挺年輕的。”

不等江灣開口，劉倩一股腦全發過來了。

【劉倩:圖片】

【劉倩:圖片】

【劉倩:圖片】

【劉倩:視頻】

劉倩:“欸。其實憑我的直覺來看，邂逅老師是個超級大帥哥。雖然全副武裝，但是就那身形，就那氣質，底子絕對不差。不是超級大帥哥，也絕對是個帥哥。”

江灣莫名有點緊張。咽完唾沫，她心一橫點開照片。

攢動的人頭正簇擁成一圈圈，而被衆星捧月的人，衣着駝色大衣，身背修長，如白玉俊麗的面孔被口罩遮掉大半。

視頻隻有幾秒。但是恰好拍了男人自身側大步流星走過。

這次比上張圖片更為清晰。

他的眉眼，他的鼻骨，他的側廓，江灣比誰都能勾勒得出來。

“咻嘭”的一聲，她腦子裡好像有煙花在炸開。

麻意在血管裡控不住地亂竄。骨肉逐漸變冷，一會兒又像肆火縱燒起來。

江灣去拿手機，遊戲界面依然在保持着。楚依然在聊天框裡問她:“這個大任務還差一個人，你男朋友有空沒，能不能一塊拉過來？”

她怔怔地，視線下意識瞥向好友位。

那個被置頂的名字。

邂逅（謝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