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意其實沒有睡,他隻是閉着眼,這太陽真是曬死人了!都沒有人幫他挪挪地方嗎?
那馄饨的香氣一進來,他就聞見了,果然是劉家鋪子的馄饨!
“快,幫我解開手上的繩子,我嘗嘗!”
小石頭站在一邊,“林哥,我不敢。”
林白意歎了一口氣,死腦筋的臭石頭!“行吧,先幫我挪個位置,這太曬了。”
小石頭放下馄饨,一把抱起林白意,找了個陰涼處,把人給放下。
林白意眨了眨眼睛,眼睛都要曬瞎了!對着小石頭喊:“你也沒吃飯吧,咱倆分着吃。”
小石頭端着馄饨,就坐在林白意旁邊,兩個人你一勺,我一勺的。
林白意吃了幾口就不吃了,問起了他找那侍從的事,“怎麼樣?那人怎麼說?幫不幫?靠譜嗎?”
小石頭想了想挂在自己脖子裡的金佛,有着莫名的自信,笑着說:“放心吧,林哥!阿杳哥說一定會幫我們的!”
林白意瞅着他那個樣子,有點點擔心,一般他這樣笑的時候,都不會有啥好事……
但此刻,林白意也隻能寄希望于那位不認識的阿杳哥了。
拜托,一定要救他啊!等他出去了,以後肯定會報答他的!
……
見完小石頭,徐墨吃了飯,握着胸前的那一小塊玉石頭睡了一個午睡。
醒來後,重新梳洗了一番,這才讓玲珑喊人把孟東延找來。
很快,人就來了。
孟東延進了門,微微彎腰和徐墨打了個招呼,“二當家。”
徐墨點點頭,忙說:“孟哥,都是老熟人了,咱倆也不用講虛禮,随便坐,随便坐。”
他比孟東延小兩歲,今年二十二,況且孟東延還和淩言閣有一些生意上的往來,叫聲孟哥也不為過。
孟東延與他隔了幾個位置坐下。
玲珑随即送上了茶,又站到了徐墨身邊。
徐墨笑着說:“上好的龍井,你嘗嘗。”
孟東延不愛喝茶,要是喝酒還差不多,但聽徐墨這樣說了,也就端起來嘗了一口,隻能說:“不錯。”
徐墨打趣道:“孟哥,你這是要成親了?怎麼瞞得這般好,連我也都沒聽說過。”
孟東延隻回了兩個字:“未曾。”
“哦?今天聽下面的人說,有個漂亮的小哥兒被賣進來,說人還是你的相好,我還責備了幾句,閣裡做事怎麼這般馬虎了,連你的人也敢碰?”
徐墨的話一落,孟東延想起了他說的是誰,那個聒噪又滿嘴髒話的小哥兒。
不禁皺了皺眉,才一個晌午的功夫,這事傳得竟這般快,有些不悅道:“是那小哥兒胡說罷了,我們不曾認識。”
“不認識啊,那是我弄錯了,回頭也該訓訓手下的人了,這道聽途說的也信以為真,還傳得樓裡都是,孟哥今年有二十四了吧,唉,白高興一場,還以為終于要吃你的喜酒了。”
見孟東延沒接話,徐墨又說:“聽說那小哥兒美若天仙,既然不是你的人,那我就先給喬家三少爺安排上,喬三少爺就喜歡小哥兒,想必這等絕色,少說也是能掙個幾百兩,等他膩了之後,再送去樓裡。”
喬家三少爺,孟東延也是知道的,家裡有錢有勢,也是個會玩的,之前還鬧出了幾條人命,賠了銀子,最後都不了了之。
等他玩膩?人怕也是沒了半條命。
孟東延又喝了一口茶,想了想便開口:“如果二當家沒有别的事,我先告辭。”
徐墨擺擺手,“沒事了,孟哥你去忙吧。”
孟東延抱拳告辭。
玲珑見人走了,有些疑惑道:“二當家的,救那小哥兒不是您一句話的事?您吩咐下去不就成了,找孟老闆做什麼?”
徐墨剝開一個橘子。
“你不懂,我這叫一箭雙雕。”
他是淩言閣的二當家,權力相當大,确實隻要說句話,下面就能把那小哥兒放了,但放了之後呢?
中午讓玲珑去打聽了一下,小石頭和他可是住在一起!
一個哥兒,一個漢子,兩個都未成親,即便是認了幹娘,又怎樣,就怕日久生情!親上加親!那到時候還有他什麼事!好不容易對人有了興趣,怎麼能把人放跑?
既然小石頭都說林哥和孟哥是一對,那自己何不給他們做實,成全他們呢?孟東延有錢,那哥兒又好看,兩個人都未婚配,這樣看來,怎麼能不算一件上好的姻緣呢?
等那小哥兒成了親,以後再生了娃,整日圍着相公孩子轉,怕是就沒工夫搭理小石頭了吧?
還能讓孟東延欠自己一個人情,一舉兩得。
玲珑慢慢琢磨出二當家的意思,借着那小哥兒想出的點子送給周先生一個還不起的恩情,順帶把意中人身邊的人都給籠絡了去,若那小哥兒真嫁給孟老闆,那更是長久的來往,真妙。
“可是,孟老闆都走了,這事還能成嗎?”
“不用擔心,我還有法子。”
孟東延從主樓出來,路上碰見了幾個丫鬟侍從。
“哎哎,你知不知道今閣裡賣進來了一個小哥兒,說是長得跟天仙一樣!”
“這誰不知道啊,整個淩言閣都傳遍了。”
“長得這麼好看,估計是要被賣進花樓呢!”
“我看不會,應該是先讓那幾個人選。”
“那幾個人?”
“天啊,可别是喬三少爺啊!”
“是啊,要真是這樣,那還不如死了算了呢!”
“誰說不是呢,聽人說,喬三少爺那手段能把人折磨死。”
“哎呀,快别說了,别說了,一聽到他的名字都讓人害怕,每次他來,我都不敢去送茶。”
“可不是嘛!”
“那哥兒真可憐啊,說不定就沒命了。”
幾個人的聲音不大不小,卻都能傳進自己的耳朵裡。
孟東延想到二當家喊自己來,再加上這幾個人的話,要是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那他也白混了。
但孟東延當沒聽見,從另一側門進了金銀窟。
這一切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