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主人,你來喂吧。”
傅清上前一步,一小塊牛肉落入溫叙白張開的手掌。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鬧了這麼大笑話,傅清逃也似地離開了溫家。
“烏雲,烏雲,過來。”
溫叙白微微搖頭,将黑貓放在地上。
皎潔的月光下,白衣青年蹲在地上,伸出手心,露出一截玉白的皓腕,與手心毛茸茸的黑色貓貓頭對比鮮明。
……
江疏白一覺醒來,手機屏幕上顯示着十幾個未接來電,他剛打算看下天氣預報,經紀人安苒又打來了電話。
“喂,”
“我不是說過,這段時間我會請專業的公關,先讓你别作回應。暫且不提你是怎麼壓下熱搜的,熱搜壓得下去,輿論蓋不住,畢竟你是個藝人,幹這行天生會被讨論。現在好了,社交平台上,鋪天蓋地都是罵你的。”
“你不用擔心,先把精力分給其他藝人些,這些事我自己會解決。”
“你怎麼解決?你要知道,公衆輿論是最難掌控的……”
“喂喂?”安苒話還沒說話,電話那頭便傳來嘟嘟聲。
挂斷電話後,江疏白仰躺在床上,望着潔白的天花闆。不用打開社交平台,他已經能猜到自己賬号的情形,大概率是數不清的詛咒私信和評論。
——
“喂,周總您好,我是……”
“嗯嗯,那好,我不打擾你了。”
傅清挂斷電話,滑動着電話薄上的一長串号碼,輕歎一聲。這已經是他打的第三十個電話了。無論是合作過的還是沒合作過的公司,話裡話外,意思都是推拒。
在某道有形的力量壓迫下,新生娛樂宛如一塊燙手山芋,人人唯恐避之不及,更别提合作了。
再這樣下去,公司起碼半年沒有新項目了。就算給員工吃保證工資的定心劑,人心不渙散,長此以往,公司也會被硬生生拖垮。
傅清轉動手中的鋼筆,視線落在電腦小窗推送的今日新聞:商界新貴商硯聲旗下公司上市,占據了大半個版頭。
為今之計,他隻有主動出擊。試試看吧,總好過原地等死。他放下鋼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傅清當機立斷,從助理那要來了商硯聲的号碼。意料之中,他這個令各方大佬趨之若鹜的商界新貴,沒有接電話。
他長久地盯着電腦屏幕,若有所思。不接電話,那就隻有親自上門了。
商氏旗下大樓之一,一樓前台,保持着禮貌性微笑詢問:“先生您好,請問有預約嗎?”
傅清點點頭,報出了自己的大名。
前台手指飛快,一陣鍵盤敲擊聲過後。“先生不好意思,您預約的是今天上午十點,但是商總今天有事,不在公司。”
傅清的遺憾隻維持了一瞬間,畢竟,他已經預料到這種可能性。
接下來連續一周,都是這種情況。每次傅清一來,商硯聲就出去了。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商硯聲絕對是故意的。
商氏祖籍不在S市這片,是近些年才發展起來的後起之秀。故而,傅立城也對商家知之甚少,幫不上什麼忙。
傅清聯系了原身的幾個狐朋狗友,希冀能得到些線索,也是無疾而終。狐朋狗友們紛紛搖頭,都不是一個階層,擠不進人家那個圈。
高爾夫球場,綠草如茵,一望無垠。天空萬裡無雲,惠風和暢。不冷不熱,這樣的天氣最舒服不過。
傅清坐在涼亭下,戴着副墨鏡,等待遠處的兩個人打完比賽。其中一個叫方浩,原身的狐朋狗友之一,喊他來打球。反正商硯聲那邊毫無進展,一時半會改變不了什麼,不如出來放松一下身心。
等了有一會,傅清掏出手機刷起了某音,開屏推送的是一則營銷号視頻,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開頭。
“什麼!我沒聽錯吧?”
“江疏白竟然退出《踏歌行》劇組了。《踏歌行》在今年x月份開機……有人說他是自願退組;也有人說,與此前的打人事件有關,
對此,你怎麼看呢?”
呵呵……用手機看。傅清眉心微皺,輕車熟路地進行拉黑、屏蔽、不感興趣三件套,退出軟件。他本來就因為見商硯聲的事煩心得很,某音還非得火上澆油,刷視頻的力氣都沒了。
“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方浩剛打完球,額頭上出了一層汗。他脫下休閑外套挂在椅背,坐了下來,擰開一瓶飲料,冰鎮汽水發出嘶的一聲。
“沒什麼,刷視頻。”
傅清關掉手機,擡起頭。“怎麼樣?赢了沒?”
方浩興緻勃勃道:“那是當然,也不看是誰,我的球技術,可是百裡挑一。”
他接過傅清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随意将毛巾挂着頸間。“哎,你聽說沒,上面要開發城西那塊地。”
傅清喝了口橙汁,“你這消息也忒落後了,要按你這樣的速度,傅家都不用做生意了,躺平等死吧。”
方浩無奈地攤了攤手,“我這不是剛回國嗎,消息不靈通。”
“你們家是不是也在競争那塊地來着?也不知道花落誰家欸。”
方浩拍了拍大腿,看向傅清。
傅清點點頭,“盡力而為。”
“對了,”方浩猛然響起什麼一般,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
傅清瞥了他一眼,吐槽道:“你怎麼一驚一乍的。”
“我這不是太激動了麼,我一發小聽說我回國,給我辦了接風宴,接風洗塵。反正不管怎麼說,你一定要來,就在今晚,不見不散。”
方浩上前,鄭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就不去了,傅清卡在喉嚨的話隻得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