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衛生間，安苒正準備回到觀衆席坐下，一個中年男人迎面走來。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要回頭。果然，這一回頭便發現了驚喜。走廊上與她擦肩而過的男人，竟是《創造X》的總導演。

“劉導演，”

中年男人腳步一頓，回過頭時，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是你，我見過你，你好像是顔青青的經紀人吧？我記得你們好像一起去過練習生宿舍。”

“是嗎？”安苒捂嘴淺笑，“沒想到劉導記性這麼好。”

“青青這段時間的表現，應該沒讓你失望吧？”

劉導點點頭，“她的确有些舞蹈底子在，教過她的舞蹈老師都在誇，不過，我們節目的女團選拔可是實力至上。”

想到對方是新生娛樂旗下的經紀人，新生又背靠傅氏。他半開玩笑半試探道：“安大經紀人要是想着跟我套近乎，保出道位，那可是沒門兒啊？”

“哈哈哈哈…”

“哪兒能啊。”安苒展演一笑，“比賽要的就是公平公正。”

兩人相互寒暄一番後，安苒回答觀衆席坐下，此時，已經來到了媒體提問環節。

由于國内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成團選秀綜藝形式，媒體提問的聲音尖銳刺耳，每一個問題都無比犀利。

“導演，我想問你一下，咱們這個節目有什麼大咖坐鎮嗎？”

安苒見台上的劉導勉強擠出一個笑，“沒有。”

“聽說導演是做黑紅綜藝起家的，能不能給大家分享一下惡剪經驗?”

“呃……很抱歉，這個問題暫時無法回答。”

“目前國内并未出現過類似的成團選秀綜藝，你為什麼這麼有信心這檔綜藝會火呢？導演，請回答。”

提問者旁邊的觀衆忍俊不禁，直接笑出了聲。劉導臉上五顔六色的，像打翻了顔料瓶，不知該作出何種表情反應。

有人小聲唱起我相信，“我相信我就是我，我相信明天……”

剛開始還有人莫名其妙，後來意識到這首歌很應景後，也跟着唱，合唱的越來越大。

現場亂成一鍋粥，可以趁熱喝了。

商妤然坐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将這場鬧劇看得清清楚楚。她拽了拽商硯聲的胳膊，“哥，你投資了嗎？”

商硯聲搖搖頭，“來看個樂子，如果不是你吵着要來，我都不會來現場。”

商妤然大吃一驚，“啊?我感覺那個導演的介紹挺有意思的，為什麼不投這個綜藝啊？”

“投資不是動動上下嘴皮子這麼簡單的事，你要學的，還多着呢。”

商硯聲擡起手，自然地摸了摸她的頭發，眸光戲谑。“現在熱鬧看完了，該回去了吧？”

商妤然想說等看完第三個環節再走，但在商硯聲不容置疑的目光中，隻得悻悻閉嘴。

導演人到中年，還有一坎，像是被辣椒水搶了一樣，眼淚汪汪。下場後，老淚縱橫，抱着副導演痛哭流涕。

“小吳啊，他們太欺負人了！”

他是做黑紅綜藝起家不錯，但如果有更好的選擇，誰願意一輩子被罵無良黑心導演。

他這次下定了決心破釜沉舟，不做出一檔像樣的成團選秀綜藝誓不罷休。

請不了大咖的原因，也是經費有限。親自操刀《創造X》是他的背水一戰，他在賭，賭輸了，就是傾家蕩産。

他四處遊說平台制片人和各種可能的投資人，得到的結果無一不是拒絕。原因有五：

一、不黑紅無話題無熱度無流量

二、風險高

三、選秀成團選秀沒潛力

四、不符合爆綜公式

五、你們不投，那我也不投

平日裡總是支持他的老朋友，也勸他幹回老本行，黑紅雖說不道德，人生渾渾噩噩，一輩子也就過去了。賺錢最大，不為五鬥米折腰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現在，就連唯一的投資商也跑路了。

副導演好一陣安慰，才将劉導扶回休息室。

傅清緊趕慢趕，到發布會現場時，已經到最後一個環節了，馬上就要結束了。和安苒打過招呼後，他直奔後台。

走廊，兩個行進方向相反的青年擦肩而過。

同行的張助上前敲了敲門，“請問劉順成，劉導演在嗎”

劉順成擤了把鼻涕，帶着鼻音道。“在，進吧。”估計是問清場的員工吧，或者是收場地費的也說不定，他這樣想着。

然而，開門後，進來的人讓他驚得說不出話。

傅清，傅氏的二少爺，他怎麼會來這個小小的媒體發布會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