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幹淨整潔的病房内,病人的手指顫動。
傅立城忙放下裝滿保溫杯的熱水,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傅清的情況。
隻見他眉頭緊蹙,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原本蒼白的臉色添了幾分驚恐。
看着他痛苦的模樣,傅立城心急如焚,輕聲呼喚着:“小清,小清,沒事沒事,爸在呢。”
傅清猛地睜開眼睛,下意識擡手捂着刺眼的光芒。見狀,傅立城将關了一半的窗簾完全合上。
傅立城關切道:“小清,你剛剛是不是做噩夢了?”
傅清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搖搖頭。“沒事。”
傅立城好心辦壞事,坐在床邊自責不已。“瞧我這記性,居然忘了你小時候被蛇咬過,對蛇有陰影。”
原主也被蛇咬過?不幸中的萬幸福地。不然沒法解釋了。傅清靠在床頭,坐了起來。
“我記不太清了,是幾歲的時候被咬的?”
“那個時候你還小,才五六歲,記不起很正常。”
傅清眸中閃過一絲失望,轉瞬即逝。時間地點,都不一樣。大概是想多了,還以為自己和原主又什麼特别的聯系呢。
室内,響起突兀的鈴聲。
傅立城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他一臉歉意。“公司那邊有個緊急會議,需要我親自去一趟,沒法陪你了。”
傅清習以為常,傅立城工作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安慰似地沖他笑了笑。“沒事,去忙吧。”
“小澈也來看你了,我讓他進來陪你聊聊天,解解悶。”
傅父話語剛落,門口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傅澈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在他看來,莫名有些賤兮兮的。
傅清支着下巴打量來人,陰陽怪氣道:“喲,稀客啊。”
傅澈慢悠悠地在床邊的椅子坐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戲谑。“怎麼,不歡迎?”
傅清倏地笑了,拍了幾下手,掌聲稀碎。“歡迎,怎麼不歡迎。”
傅清擡起頭,玩味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大少爺,招标的事解決了嗎?有閑心往我這兒跑。”
傅澈忽然站了起來,墨眸烏黑發亮,在日光下閃着細碎的光芒。“一個時常把醜聞鬧上熱搜的人,好像沒資格對我的工作指指點點吧?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年初《傅氏二公子馬球賽驚現三秒墜馬》的新聞嗎?”
傅澈慢條斯理地劃亮手機,“你掉馬的慢鏡頭點擊量可以媲美網紅了。”
“你以為投個野雞綜藝就能翻身?知道你在董事會的贊成票,還沒保潔阿姨多嗎?”
他緩緩俯下身,握緊了床頭,手臂青筋暴起,硬生生将床往裡側推動了幾公分。床腿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傅清挑了挑眉,突然湊近,呼吸拂過他繃緊的下颌線。“至少,我沒有被董事會當着全體股東的面,駁回一個幾十億的新項目。”
傅澈冷着臉,猛地抓去外套向外走去。帶翻的椅子,震落了床頭櫃上的水果,圓滾滾的橙子散落一地。
“午餐訂了你最讨厭的胡蘿蔔沙拉,”他的冷笑卡在喉間,“慢慢享用。”
摔門聲震耳欲聾,驚動了一整條走廊。
下午,傅清閑着沒事,随手拿起床邊的書來看,不知是誰啊放這兒的。房間靜谧,空氣中仿佛彌漫着瞌睡因子。
不一會兒,他便昏昏欲睡。
兀地,張特助打來了電話。
“喂,”
半夢半醒間,他聽到那頭傳來張助的聲音。
“傅總,《創造X》開播前還有一個飯局,确定一下各種的細節。您看——”
“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他們中午定的飯局,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消息。”
如果是明天後天還好,今天,肯定是來不及了。
傅清沉吟片刻,道:“推了,我在醫院,去不了。”
聞言,那頭的張助提出要來探望自己。傅清一口回絕,讓他好好工作。
挂斷電話後,他立即給方浩打了個電話。叮囑了他一些注意事項,和要留神的地方。
方浩滿口答應,信心滿滿地向他承諾,一定不會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