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笑着點頭，“沒事，工作重要，你先去處理。”

江疏白愧疚地垂下眼簾，長睫小刷子似地忽閃着。喉結上下滾動，低沉的嗓音響起。

“下次再約。”

說完，他大步離開了餐廳。

……

“江哥，”

樓道裡，周歲腳步匆匆，一路扶着欄杆下了樓。

江疏白沿着樓道向上看去，“我上去看看。”

“江哥，要不還是别去了吧，上面都是……”

江疏白的袖子被人扯住，一回頭，對上周歲擔憂的神情。

江疏白推開他的手，“事關重大，我總要上去瞧瞧是什麼情況。”

周歲住的居民樓一梯一戶，樓梯轉角正對着入戶門。離轉角還有兩級台階時，江疏白便遠遠看見驚悚的一幕：入戶門灑滿鮮血，觸目驚心。

周歲則提心吊膽地跟在江疏白後面，亦步亦趨。走到這裡時，江疏白三兩步跨了上去，周歲亦然。

昏黃的燈光下，防盜門暗紅的顔色幾乎與暗沉的血迹融為一體。地上粘稠的鮮血已經彙聚成一灘，像是一塊不規則的紅地毯，散發着刺鼻的腥味，緩緩向四周蔓延，順着台階的縫隙一點點滲下。

對面牆壁上，鮮血為墨，歪歪扭扭地寫着幾個大字，每一筆都仿佛帶着深深的怨念。“我在看你”，這四個字張牙舞爪地占據着牆面，好似恐怖電影裡吓人的情節發生在現實。筆畫粗重，血滴還在順着牆壁緩緩滑落，仿佛有一雙無形的血手還在書寫。

縱使周歲瞧過一遍，這一刻，腳步還是不受控制般釘在原地，恐懼如冰冷的潮水般将他徹底淹沒。

門口仿佛形成了一個恐怖的結界，讓人不寒而栗。血腥氣直直沖進他的鼻腔，令他一陣作嘔，雙腿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江疏白深吸一口氣，拉高衣領捂住口鼻，開始有條不紊地探查現場。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繞大門周圍仔細拍攝每一處細節，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迹。

他蹲下身，湊近那灘粘稠的血迹，眼神銳利。伸手蘸了一點，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心緊蹙。

江疏白站起身，目光嚴肅地看向周歲。“周歲，你最近有沒有招惹什麼人？”

周歲連連搖頭，一臉驚恐和茫然。“江哥，我沒有啊，我平時很安分，鄰居也都是好相處的，沒和什麼人結仇。”

江疏白眸中閃過一絲懷疑，又追問了一遍，語氣也加重了幾分。“不可能無冤無仇報複你，你再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

周歲低下頭冥思苦想，突然，他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

“江哥，我想起來了！我前幾天給開盒我的大吉大綠發信息，它不是滿不在乎，還狠狠嘲諷了我一番嗎？于是，昨天，我又給它發了一遍同樣的信息，附帶一張警局的筆錄。”

“這次回複沒有?”

周歲搖搖頭。

見狀，江疏白心中了然，微微點頭。“看來問題可能就出在這個大吉大綠身上。”

說完，他準備往外走。

這時，江疏白才注意到周歲的臉色十分難看，滿頭冷汗，身體也搖搖欲墜。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周歲眼前一黑，整個人就要倒下去。

江疏白眼疾手快，一個箭步沖過去，一隻手扶起周歲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隻手撥打起急救電話。

“堅持住，我送你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