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湖縣雖然小,但也太小了,徐遲想,鄭子龍的哥哥鄭子傑居然是曲飛哥的朋友,那個藍頭發的少年。
“我哥他們正在找車呢,”鄭子龍也是半路跟來的,不過沒有偷偷摸摸,“徐遲,他是誰啊?”
鄭子龍看着付熠然,覺得他看上去有點兇。
跟心情不好的班主任一樣,湊近了看自己還會心虛。
“我哥。”
徐遲打了個不響的響指。
“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哥哥啊?”鄭子龍小聲地問徐遲,然後說了聲“哥哥好”。
徐遲湊近鄭子龍:“改天跟你講。”
“别這麼叫我。”付熠然覺得很不自在。
“哥。”
徐遲跟在付熠然後面,輕輕叫了一聲。
“怎麼了。”付熠然以為徐遲故意打趣自己,結果轉過身就看見了徐遲愣愣的表情。
徐遲朝付熠然和鄭子龍說:“你們聽。”
“唔……是那邊!”
很沉悶的響動從三人斜後方盡頭的加工機器處傳來,大黃說不定就在那兒。
果然,三個人跑到聲源處的時候,一輛髒兮兮的面包車後備箱大開,裡面堆了很多生鏽的鐵籠子,關着十來隻體型各異的狗類,但看起來都沒什麼精神。
鄭子龍沒想到誤打誤撞找到了面包車,有些沖動:“沒人在,我們現在就去撬鎖。”
但被徐遲拉住了,他有些擔心:“回去曲飛哥他們,我們人太少了。”
他看見鎖鍊這麼多,一時半會兒也撬不開。
“可是……”鄭子龍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行吧。”
就在他們準備折返回去的時候,樓上突然丢下來一截沒熄滅的煙頭,緊接着是一句難聽的罵聲:“你們怎麼進來的?!媽的給我站住!”
見樓上的人急匆匆下樓,付熠然把徐遲和鄭子龍擋在了身後,示意他們往側面跑,去找曲飛。
緊接着付熠然從地上撿起了一截廢舊機器掉下來的長木條,打破了一袋子受過潮黴變的米,潑向了對方。
“臭小子。”
對方嗆了一嘴的米,氣惱得從車上拽下來一根鍊子,甩過來的時候直接打爛了付熠然的木棍。
付熠然的手也被震得刺痛了一下,持續發麻。
“又是你!”
徐遲沒有走掉,他看清那個人之後沖到了付熠然身邊,發現付熠然的虎口都出了血點子,木棍已經斷成了兩截。
那個偷狗賊也認出了徐遲:“啧,追到這邊來了,不知好歹的……”
他話沒說完,徐遲已經撿起了地上的半截棍子,沖上去纏住了偷狗賊的鍊子,一圈又一圈地擰緊,仗着自己個子比較矮很好借力,狠狠踹了一腳偷狗賊的膝蓋。
付熠然看見徐遲不管不顧地沖上去,自己虎口的傷也沒當回事,把偷狗賊抓鍊子的手用力扯開,再用鐵鍊死死纏住了他的上半身。
“呼,累死了。”
徐遲松了手,幾分鐘的拉扯已經讓他滿頭是汗了。
付熠然語氣很不好:“你還知道累?就是不知道危險。”
感覺到付熠然真的有些生氣,徐遲不太明白為什麼,但沒多問,隻是順着回:“知道知道,下次不會了。”
“别生氣了,”徐遲思考之後,覺得是因為付熠然被偷狗賊打斷了棍子,然後安慰,“曲飛哥他們來了,他等會兒就會付出‘代價’的。”
畢竟曲飛的脾氣有多差、有多記仇村裡的人都清楚。
“我沒生氣。”
雖然付熠然解釋了,但徐遲明顯不相信。
兩個人之間有了一種奇怪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曲飛趕到,然後被曲飛的驚訝聲打破:“肖家明!怎麼是你。”
肖家成希望自己的哥哥得到報應,但沒想到他這麼狼狽,被兩個學生弄成這種樣子,還被這麼多人看見。
曲飛認出肖家明後首先是覺得意外,其次是想替大黃和自己解氣,最後是對肖家成的讨厭更深了一些。
繞這麼大一個圈子、讓自己哥哥丢臉,是有多大仇?
“啊?他是家成哥的哥哥?”
徐遲把鐵鍊松了一些,但付熠然又把松的力給拽緊了。
大家知道肖家成哥哥幹的事情之後,徐遲付熠然和鄭子龍他們三個沒參與感的人就負責去開籠子,鑰匙是鄭子傑從肖家明褲腰扯出來的,看起來一點都沒有顧忌。
鄭子龍拿到鑰匙就鑽上了面包車,他沒想那麼多,但徐遲和付熠然都在同一時間反應過來。
動物受驚是會無差别攻擊的。
鄭子龍取下鎖的那個瞬間,徐遲想沖上去攔住,但付熠然先一步擋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