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曆練的小秘境在浮屠仙山内,從琵琶洲搭飛舟要一天一夜。
飛舟上的房間不大,需要四個人擠一擠,于是部分的富家子弟到了浮屠山附近的鎮子都選擇住客棧。
江序白又是帶小厮帶大廚的,自然也是住客棧。
客棧老闆每年都要接待一批未來的宗門弟子,業務已經十分娴熟。
眼下他看着正在後廚裡熱火朝天炒菜煲湯的劉大廚,又看看幾位聚衆學習扶風塔大廚絕妙刀功的自家廚子陷入了沉思。
劉大廚手腳麻利,用客棧現有的食材很快就做好了四菜一湯,一端上來,香氣溢滿了整個客棧,四周在偷偷打量江序白的其他人忍不住吸吸鼻子,再看看自己桌上的,嘴裡的好像不香了。
另一邊,坐在窗邊的江雲辰和江雲詩已經吃好準備起身。
有人竊竊私語,“看起來那些傳聞是真的,你看那江家四公子和五小姐,都不跟江二公子坐一桌,離得那麼遠,關系果真差到了極點。”
“這不是很明顯嘛,我聽我娘說江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年紀就差了幾個月,可想而知那江老爺在外頭早就有人了,原配夫人因病去世不到一年江老爺就将外面那個帶回江家了。”
“啧啧,男人的心啊,變得比鬼城的天還快。”
“咣當!”一聲,江雲辰沖過去踹翻了桌椅,抓着那少年的衣領照着他臉上來了一拳,“你嘴巴放幹淨點,再敢胡說八道,我殺了你!”
“我胡說什麼了?琵琶洲誰不知道你們江家這些破事,你憑什麼打我?”那少年也是個暴脾氣的,不甘示弱地打回去。
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少年的同伴見狀立馬上去拉開兩人,場面一片混亂。
碗筷桌椅碎了一地,聲勢浩大,很快就驚動負責帶隊的宗門弟子,強行将幾人分開帶走冷靜。
被架着的江雲辰經過江序白桌前,陰仄仄地盯着他,眼裡的恨意如有實質,顯然又把這一筆賬記他身上了。
阿漁替自家公子抱不平:“又不關二公子的事,他幹嘛這麼看着我們。”
江序白手裡捧着一本泛黃陳舊的破書,頭也不擡,“别管他,吃飯吧,吃完早點休息。”
阿漁伸手抓了兩個饅頭一個咬一口,嘴裡嚼嚼嚼,伸過頭去看他手裡的書,好奇道:“公子,你在看什麼書啊?”
江序白擡手翻過一頁:“醫書。”
阿漁似懂非懂,雖然不知道二公子為什麼突然愛上了看書,但是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系統疲憊的聲音響起:【宿主,能不能先把我給你解析的心法學會了,再學别的,你這樣等進了小秘境連自保都很困難,還怎麼打臉?别忘了,如果沒有足夠的打臉值續命,你會死的。】
系統這兩天快崩潰了,好好的一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懶蟲上身了。
就一本心法,三歲小孩半天時間就能學會的東西,它這位宿主愣是看了三天還沒看完,照着練了一會就喊累,不是渴了就是餓了,一天時間下來,就學了幾行!
然後這人又不知道從藏書閣哪個角落找到一本破醫書,抱着不撒手當寶貝,還跟它說想棄武從醫!
系統有那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人,難道之前那些強烈的能量波動都是假的嗎?
江序白:“你等我再看兩頁,你知道的,我……”
系統現在一聽到這個句式就知道他要賣慘了。
什麼重病纏身,親爹不疼後娘不愛的,就像地裡發黃的小白菜悲慘等死的。
系統這些天已經被念到頭疼,光是聽到就害怕,察覺到苗頭立刻打斷他的施法。
【行了行了,你看吧,晚上再學。】
江序白心滿意足,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其實根本看不懂。
但是能讓系統吃癟,這書就算是沒字,他也能看出花來。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和套話,江序白已經靈活掌握在系統眼皮底下摸魚的辦法。
他身上的毒系統也治不好,隻是靠着某種能量暫時壓制,而打臉值就是那個特殊的能量。
上輩子他的病能治愈靠的是秘境裡生長的靈藥仙草,跟系統沒什麼大關系,可惜剛治好沒兩天,他就被迫墜崖了。
既然系統利用他替未來的龍傲天打工,那他同樣可以借系統續命的這段時間裡搜羅靈藥把病治好,試試能不能在解綁的那天獲得一線生機,如果橫豎都免不了一死,那他這些混吃等死的日子也不算白活。
總之苦了誰都不能苦了自己。
想到這裡,江序白放下醫書,含淚吃了兩小碗飯。
休整一夜,第二天飛舟在浮屠山山腳下降落。
今年負責監考的是天劍宗和玄天宗的司階和高階修士。
選拔的小秘境危險性不高,裡面大多都是一些蠱惑人心的幻境和低階妖獸,選拔為積分制。
通過打破幻境拿到信物和擊殺妖獸的數量來算,時間為三天,走出秘境即代表交卷完成選拔,不可二次進入。
衆人排成一隊領取傳送符,一名司階修士在旁邊叮囑注意事項,“如果遇到處理不了的危急情況,捏碎你手中的符玉,等待救援。”
“值得注意的是,捏碎符玉等同于曆練結束,出來後直接計算所得分數,請大家慎重選擇。”
秘境一開就有很多人湧進去,畢竟進去的越早,拿到的分數越高,也有一部分人選擇在外面觀望,這次規則沒有明說,但大家都注意到,選拔者之間沒有禁止互相搶奪,也就是說,分數是可以被搶走的。
江序白領完東西走到秘境入口,阿漁和劉大廚跟在他身後,垮着一張苦瓜臉,憂心忡忡。
他倆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