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這次旅途之前,火壤向來行蹤不定,而且深居簡出、從不與人為敵,按理來說不該被人盯上。
如果真要舉例子,鄧衛算一個。
可是鄧衛已死,除非他的主人鄧堯年再造一個他,否則火壤還真找不出活着的、對她不善的人。
哦,鄧堯年算嗎?但鄧堯年明顯更想整裴野吧。
除開他倆,火壤暫時想不到把她當成敵人的人。
難不成袁詩兒背後的人是鄧堯年?不像,若真是鄧堯年,哪會用類似于“白頭發”的特征,直接給出火壤的名字或者照片更方便。
當然,也不能完全說二者沒聯系,沒準兒鄧堯年故意不透露全部信息,就像他在第三層的海上給裴野留了一線生機。
那個老登心思怪繞的。
“需要我再去試探一下袁詩兒嗎?”裴野問。
“不用。”火壤可不覺得他能從袁詩兒嘴裡問出什麼,那小丫頭又犟又軸,試探多了恐怕容易引起她的警惕,若她将此事告訴她背後之人,事情會更複雜,倒不如順其自然。
該說的正事都說完了,裴野還坐在沙發上沒動。
火壤不急,他要坐就做吧。
她掏出光腦,給裴野和慕朗山一人發了一套題,讓他們做。
裴野:“?”
怎麼就突然做上題了?
“白天打比賽,晚上學習,沒問題吧?”火壤說,“你的第一輪學習已經結束,接下來主攻做題,查漏補缺。”
裴野的進度很快,他用上了五年級之前的學習狀态,過目不忘,舉一反三。
倒是慕朗山,除了無限深淵的課程,他還要學識字。
深淵證的考取方式每年都有所不同,有幾年出現過筆試,為避免慕朗山無法應對這種情況,火壤特意給他整理了識字課程,從基礎學起。
暖暖的,很貼心。
對于火壤老師的安排,裴野和慕朗山當然不準說“不”。反正要想考取深淵證,聽她的準沒錯。
這次給裴野出的題囊括了所有單元,也即目前人類探索最深的地方。
和之前一樣,裴野邊做,火壤邊改。
他第一次做全範圍卷,分數不如前面的高,但在滿分100的情況下考了86分,也不錯,至少該記的内容都記住了。
“我是不是穩了?”裴野看到自己的成績,嘚瑟。
火壤睨了他一眼:“再接再厲。”
裴野:“那你跟我講講這幾道錯題吧。這不就是鸢綠草嗎,為什麼給我打叉?”
火壤坐在他旁邊,翻出兩張照片做對比:“自己看這兩種草的對比圖。鸢綠草的莖是深綠色的,且分岔較多,但這是戈葉草,莖是淺綠色的,且分岔較少。前者的汁液有劇毒,絕對不能碰,後者很适合治療刀傷的藥材。”
她的食指在兩張圖上圈圈畫畫,勾出難以區分的部位,然後做上标記。
“懂了?”火壤曲起食指,在屏幕上敲了敲。
裴野的視線從她的食指移開:“嗯,懂了。”
安靜。
火壤沒回應,裴野側首看她,恰好正視她的眼睛。
這已經是他不知道多少次直視她的眼睛了,一般情況下他沒什麼反應,今晚莫名其妙感到局促。
“下一題。”火壤轉回頭,繼續講解。
接下來,裴野沒敢再走神,認認真真聽完所有内容。
解決完裴野,火壤把慕朗山喊過來,按照剛才的講課流程給他也過了一遍。裴野全程在旁邊看,時不時打趣一下慕朗山,然後被火壤注視。
酒店的燈一盞盞熄滅,對面鬧事的工會成員慢慢散去,裴野和慕朗山回到自己房間休息,火壤關掉燈,坐在床邊等天亮。
今夜就這麼過去了。
次日白天要打比賽,三個人湊到一起申請比賽,查看自己的對手。
火壤已經是尊貴的B級會員了,慕朗山還差兩局也能升到B級,隻有昨天浪了一天的裴野還留在最低的F級。
B級以上的選手實力還不錯,再怎麼都能在火壤手中過五招,比前面那種一招就敗的選手有意思多了。
但,還不夠。
按照競技場的說法,A級以上的選手有質的飛躍,S級以上的更是頂級高手。
在競技場,實力等于賺錢能力,這兩個等級的選手每天都可以為競技場帶去巨額利潤,S級選手一場比賽,光靠觀衆下注利息都能賺夠競技場發給F級選手的獎勵。
莫迪競技場一共有三十多位S級選手和兩百多位A級選手,這些人不常駐競技場,反而喜歡往無限深淵中深層跑。
再赢四場,火壤就可以和A級、S級選手一較高下,賺大錢。
根據她的評估,裴野和慕朗山至少能打到A級賽場,把三個人賺的錢加在一起,絕對夠這趟深淵之行。
哦,也希望他們能活着把錢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