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言作為沈家養子兼童養夫，在結婚當天丢下新娘跑去追白月光，結果婚禮變老婆祭日，沒有什麼比升官發财死老婆一起發生更讓人開心的了，顧斯言這個黑心寡夫就這麼繼承了沈妗的家産。

“夏棠現在在哪家醫院？下午三點前把她請來。”謝婼摘下墨鏡扔在副駕上，藍牙耳機裡傳來助理小趙的恭敬的回答，钴藍色帕加尼Huayra在日光下泛着冷冽金屬光澤。

她瞥了眼腕間百達翡麗星空表盤，藍寶石袖扣上折射出幽光，既然現在的身份是豪門繼承人，那就要好好利用，把某個作者抓過來拷問一頓。

沈妗提着裙擺鑽進車裡時，聞到空氣裡殘留的木質海洋調香水。

敞篷跑車穿過鎏金雕花門駛入洛時雨的私人山莊。十八尊漢白玉羅馬柱列隊相迎，噴泉池中央的青銅天馬揚起前蹄，水珠在夕陽下碎成千萬顆金箔。

“洛總，夏小姐已經在會客廳等你。”管家躬身拉開車門，兩側女傭捧着毛巾和紅棗茶垂首而立。

謝婼随手将車鑰匙抛給侍者，“夏苒你喝點熱的休息會兒吧，我去處理點事。”

順着旋轉樓梯略過牆上十九世紀印象派大師的傳世名作，小趙跟在她身後半步彙報：“夏棠小姐主動來訪。”

“夏苒小姐已經去休息了，按照您的吩咐給她準備了助眠的藥物。”

謝婼推門進入的時候，面色蒼白無血色的女孩靠在沙發上品茶，“又見面了。”

夏棠陷在勃艮第紅絲絨沙發裡，面前骨瓷茶具泛着柔光。整面落地窗外，直升機停機坪的探照燈正刺破漸濃的夜色，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栅。

“謝小姐這輩子混的很不錯嘛。”夏棠指尖摩挲着錾銀茶匙，看着對方漫不經心把西裝外套丢在沙發，解開襯衫最頂上的一顆紐扣。

牆壁上路易十五時期的鎏金座鐘突然敲響，驚起窗外白鴿。

“也不是我的。”她懶懶散散地斜倚在松軟的沙發上，終于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不用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了。

“說說吧，怎麼跑的。”她給自己倒了杯波爾多紅酒細細品味，眼神卻始終鎖定夏棠。

“我要是能跑還用的着混成上輩子那樣？”夏棠輕蔑一笑：“你不說說你是來幹什麼的呢？”

“我？”謝婼左手支着下巴凝視夏棠：“回收超标金手指、報廢系統、黑化反派、缺德主角，順便給被抓壯丁的悲催攻略者做心理疏導和賠償商談。”

“業務還挺雜。”

“下邊缺人嘛，被上司趕來收拾爛攤子。”謝婼忽然起身，緩步走到夏棠身後，左手搭上她肩頭：“作為原作者，不如把你的爛俗設定跟我講講，如何呢？”

夏棠挑眉：“我以為你應該知道點什麼，所以才會找到我。”

謝婼：“也不是很清楚其實，不如你說說為什麼沈妗又死了一次。”

“她本來就會死啊，”夏棠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不然，除了不值錢的性命，她還有什麼籌碼赢得顧斯言的愛？”

“如果你一直是這樣的心态，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謝婼晃了晃紅酒杯，嗤笑道：“對于你筆下的主角沒有任何感情，也難怪……”

她貼近夏棠耳邊低語：“是不是有人說，要你拯救她們？”

夏棠捏緊了手中的瓷杯，她甚至能聽見謝婼在她耳邊的呼吸聲，她說：“其實也不怪你。”

為什麼不怪她。

夏棠緊緊捉住謝婼搭在她肩頭的手，“繼續說啊。”

高腳杯中的液體鮮紅如血，透亮的玻璃杯壁映着兩人不肯退卻的眼神。

“因為你根本寫不出來什麼好東西啊，人怎麼能寫出自己沒見過的。”

夏棠微微側頭，将手中溫熱的紅茶潑向身後女人，“你看起來很高貴，又懂得什麼呢？”她甚至把滲流到自己手上的茶水在謝婼絲綢襯衫的袖子上擦了擦。

清澈的茶水浸濕襯衫，“你也老實點。”謝婼将手中紅酒順着她衣領澆下，帶着微苦的氣息。

“我也不想走到，非暴力不合作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