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婼冷笑着反駁道:“她幸運的點而不是因為沒有被顧斯言這種蛀蟲盯上。”
“而是父母從沒讓她活成任人采摘的花,在于母親思想開明,盡心盡力培養她繼承家業,教會她各種人情世故和商業上的規則、手段。至于顧斯言?”她走出電梯,聲音仿佛淬了冰,“他連當蛀蟲的資格都沒有。”
夏棠歎了口氣,沈妗的悲劇,從來不是偶然。
幼年喪母,父親沉溺悲痛,在她因為沒有朋友而嚎啕大哭的時候,這個男人竟荒唐到找個少年當女兒的“替代兄長”,親情外包的手段玩得一套又一套。
沈妗不懂愛,隻會依附,少時依靠父親,長大後在父親的安排下依靠未來的丈夫。
這場婚姻,是沈父親手埋的雷。他以為給女兒找了依靠,卻不知自己才是推她進深淵的手。
可以說,沈父的教育簡直是徹頭徹尾的失敗案例。沈妗和顧斯言的婚事,是他極力促成的,他害怕自己随愛妻而去後沒有人照顧自己的女兒,所以不遺餘力想給她找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沈妗的悲劇,他至少要負一半責任。
“所以他恨,他壓抑,他渴望啊。出衆的身世,關系和睦的父母,還有家族的傾力培養,都會刺痛他可笑的自尊心。”夏棠嗤笑道。
謝婼停下腳步:“現在顧斯言夠得着沈妗了,又開始惦記洛時雨了是嗎?”
人永遠不會知足,當孤兒院出身的顧斯言步入沈家不再為生計發愁時,他就開始埋怨沈家對他的束縛,恨自己不像沈妗那樣出身富貴之家,渴望洛時雨那樣生來就有百億家産等着繼承。
顧斯言在沈家十年,這麼多資源砸下去,就是養條比格也該通人性了,這個男人簡直一點良心都沒有。
“這種畸形的家庭,隻是你為了給你的廢物男主送資源。”謝婼皺了皺眉,角色驅動力還不夠,這些沒辦法解釋沈妗的死心塌地,和洛時雨的不計前嫌,夏棠一定還隐瞞了什麼。
謝婼看了眼日程表,向夏棠發出邀請:“今天晚上,有場郵輪晚宴,沈妗會作為顧斯言的女伴一起出席,要來看你筆下男女主的真情小劇場嗎?”
“不去。”
不去就不去,謝婼讓司機把她送回家,然後轉身了原身的豪華海景大别墅。
落地窗外陽光正好,謝婼蜷在羊毛毯裡,耳邊是海浪的潺潺聲,她迎着海風打開電腦,然後開始欣賞男女主的小劇場。
她昨天讓人給沈妗現在住的房子加了幾個監控,主要是為了随時監控兩人的感情進度,畢竟如果不能出點什麼意外,這倆人六天後就又要再次結婚了。
投影在牆面的監控畫面忽然晃過顧斯言的影子——他捧着一大束白玫瑰,領帶特意換成沈妗最愛的霧藍色。
“果然。”
謝婼從洛時雨的收藏裡找出了一餅金瓜貢茶給自己泡上,茶香彌漫,她不由得感歎洛家真是财大氣粗,這種品質的好東西居然都有。
顧斯言裝模作樣關心了幾句沈妗:“小妗你看,這是你上次說喜歡的白玫瑰。”然後不着痕迹将話題引到上午的争端上。
他将花束插進玄關的琺琅花瓶,指尖蹭過沈妗發梢時帶落幾片玫瑰花瓣,“今天在會上……洛小姐似乎對我有些誤會。”
“改造生産線的預算……”她聲音輕得像風中的羽毛:“我不懂這些東西,但是質量問題,恐怕不能省……”
“還不是她吹毛求疵!”顧斯言突然拔高的聲線讓沈妗往後縮了縮,“五年前的标準照樣能通過抽檢,她非要卡着新國标不放——”
他猛地收住話頭,指腹摩挲着沈妗手腕:“今天的晚宴,你幫我和洛總牽個線?”
正在修剪花枝的手頓了頓,剪刀尖險險擦過指尖。沈妗罕見的沉默了,擡頭望向顧斯言,表情平淡,不過片刻,她好像突然改變了心意:“我會去找小雨的。”
什麼頂級戀愛腦,吸血鬼閨蜜,謝婼嗤笑,顧斯言的鬼話深信不疑,凡事都隻能讓自己閨蜜洛時雨忍讓,原身真是死的太冤了。
鹹澀海風突然灌滿房間,謝婼後知後覺發現握着的茶盞已經變涼。
她撥通夏棠的電話:“夏小姐,晚上和我一起出席慈善晚宴,你十分鐘前打碎那條滿綠的翡翠手镯價值三百萬,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你監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