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鬧了，”謝婼捏着眉心，“看一眼沈妗的新朋友圈。”

“你才是别鬧了呢，”夏棠的輪椅發出轉動聲，“沈妗哪有發新朋友圈？”她刷新了好幾遍，“我這邊什麼都沒有。”

謝婼将截圖發過去：“沈妗真的是現在這麼一個歲月靜好的狀态嗎？你覺得。”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随後夏棠的聲音罕見地嚴肅起來：“有些人看起來很正常......”她頓了頓，“可能是已經瘋了然後裝的。”

夏棠難得正經：“知道精神崩潰前最明顯的征兆嗎？就是過分正常。”

兩人一番對比後，令人驚訝的事實浮出水面——沈妗這條看似平常的朋友圈，居然是僅她一人可見。

沈妗裝模作樣去菜市場買了蔬菜，然後去餐館打包了對應的菜品然後發朋友圈。

刻意向她展示一種虛假的平靜，而真正的行動，恐怕早已在暗處展開。

“洛總！出事了！”小趙的視訊畫面劇烈晃動，背景裡傳來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

謝婼望着手機屏幕，指尖懸在視頻會議的接聽鍵上遲遲未動。此刻她身處雲城，與環亞總部相隔千裡，即便心急如焚，也隻能通過屏幕掌控局勢。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電腦屏幕上，最新的股市數據正瘋狂跳動——環亞集團的股價如同斷線風筝，短短兩小時内暴跌7%，市值蒸發近二十億，刺目的數字像鮮血般在屏幕上蔓延。

謝婼死死盯着勘探報告，“顧斯言卡我們生産許可，是想逼我們高價買他的專利授權。”

小趙調出實時數據：“更麻煩的是，林鏡今早向商務部提交了異議，說顧斯言的專利侵權。如果立案調查，我們的技術合作方都會暫停投産。”

屏幕上的K線圖突然跳水，環亞股價暴跌。謝婼瞳孔驟縮——這分明是有人提前拿到了内幕消息。

“查資金流向。”她聲音淬冰，“顧斯言沒這個實力做空我們。”

小趙敲擊鍵盤的手突然頓住：“做空主力是林鏡的離岸基金……但她同時也在抛售天盛的債券。”

謝婼冷笑。鹬蚌相争——林鏡在逼她和顧斯言兩敗俱傷。

兩天前，她剛截胡了顧斯言勢在必得的城東地塊。那塊地皮不值錢，但地下勘探報告顯示，那裡極可能是新型稀土礦的富集區——而顧斯言顯然也收到了風聲。

“法務部已經準備了反制措施，”小趙猶豫了一下，“但對方動作太快，我們恐怕需要時間周轉資金。”

謝婼起身走到窗前。暴雨前的悶雷在雲層中翻滾，玻璃映出她緊繃的側臉。顧斯言這招又狠又準，掐的正是環亞海外項目的關鍵節點。

“先别驚動董事會。”她轉身抓起外套撥通電話“馮姐，她今天有什麼異常？”

窗外，天色漸暗，厚重的烏雲壓得很低，空氣裡彌漫着暴雨将至的潮濕氣息。謝婼起身走到窗邊，手指抵着玻璃，冰涼的觸感讓她稍稍清醒。

“沒有，她下午一直在家。”馮姐頓了頓，“但……”

“但什麼？”

“她傍晚時接了個電話，情緒不太對。”馮姐的聲音透着警覺，“之後她換了身衣服，還帶了把傘。”

謝婼的神經驟然繃緊。

“現在呢？”

“剛出門。”馮姐壓低聲音，“雨已經開始下了，她往城東方向走，我已經讓人跟上。”

謝婼抓起外套，快步下樓。雨水已經淅淅瀝瀝地砸在地面上，濺起細小的水花。她鑽進車裡，冷聲吩咐司機：“去城東。”

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刷在玻璃上劃出急促的弧線。謝婼盯着前方模糊的路燈，思緒翻湧。

沈妗要去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