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臨死前把成果發給我了，你不是最需要這些了嗎？放我走，天盛所有的專利都是你的。”

林鏡緩步走近，鞋跟落在在水泥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聞，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顧斯言的神經上。

“吵死了，先打暈吧。”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宛如死狗的顧斯言，冷冷道：“把他綁好，交給那位吧。”

“合作愉快。”

林鏡把沈妗遞來的U盤交給技術人員，待對方點頭後，她撚滅煙頭，施施然離開。

走到門口時，她向沈妗揮手：“需要善後可以打電話，我留三個人在門外，記得不要把人弄死了。”

————

工廠深處的倉庫裡，顧斯言被綁在一張鐵椅上，手腕被粗糙的麻繩勒出紅痕。

他擡頭，看到沈妗從陰影中走出來，心髒猛地一沉。

她穿着黑色風衣，長發松散地垂在肩上，手裡把玩着一把銀色的刀。

這幾天她消瘦了許多，但那雙眼睛卻比從前更加銳利，像淬了毒的刃。

“沈妗……”顧斯言勉強扯出一個笑，“好久不見。”

沈妗沒有回答，隻是走到他面前，刀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細小的血痕。

“顧斯言，你還記得沈家是怎麼沒的嗎？”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毒蛇般鑽進他的耳膜。

顧斯言瞳孔微縮，但很快鎮定下來：“沈叔叔的死是意外，我很遺憾……”

“意外？”沈妗猛地揪住他的衣領，刀尖抵在他的喉結上，“你為了我的家産害死了他，我剛出車禍三個月，我爸就因為護工的疏忽意外窒息死亡？你以為我是傻子？”

顧斯言的呼吸微微急促，但仍舊維持着冷靜：“證據呢？沈妗，你腦子糊塗了？你果然還是跟以前一樣。”

沈妗笑了，那笑容讓顧斯言脊背發寒。

“我不需要證據。”她松開他，後退一步，從口袋裡掏出一枚U盤，在他眼前晃了晃，“就像你不需要證據，就能害死吳教授。”

她的臉貼近顧斯言，湊在他耳邊，輕聲說：“猜猜為什麼林女士願意幫我呢？”

顧斯言的臉色終于變了：“……吳教授的數據，果然在你手裡。”

“一起下地獄吧。”沈妗的笑容瘋狂。

她緩緩繞到他身後，刀尖順着他的脊椎一路下滑，最後停在他的後頸。

“顧斯言，你知道我回來這半年，每天都在想什麼嗎？”她的聲音輕柔得像在說情話，“我在想，該怎麼讓你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鮮血順着椅子滴落，顧斯言的呼吸越來越重，但仍舊死死盯着她，嘴角甚至扯出一絲笑：“沈妗……你舍不得殺我。”

沈妗的眼神驟然冰冷。

她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擡頭：“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被你騙得團團轉？”

顧斯言喘息着，聲音低啞：“……你愛我。”

沈妗的手微微發抖，但很快，她肩膀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忽然仰天大笑，她嘲諷道：“你永遠是這麼自信呢。”

她從背包裡拿出一疊紙，仔細對照上面的解剖結構，“耳廓，太陽穴，讓我看看哪些地方最痛苦呢？”

“沈妗你要幹什麼？故意虐待是犯法的！”

“殺人不也是犯法的嗎？壟斷、抄襲、侵犯知識産權不也是犯法的嗎？”沈妗的聲音冰冷，“我做好準備接受法律的制裁了，你呢，有沒有準備好迎接我的報複？”

刀尖猛地刺入他的肩膀，顧斯言悶哼一聲，冷汗瞬間浸透襯衫。

“這一刀，是為了我爸。”

第二刀刺進他的大腿。

“這一刀，是為了洛時雨。”

第三刀劃破他的手臂。

“這一刀，是為了我自己。”

“轟隆隆——”

閃電劈開夜空，慘白的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廠房。沈妗的手突然僵在半空，瞳孔驟然收縮——窗外，兩道黑影正在暴雨中纏鬥。

其中一人手持強光手電，刺目的光束在雨幕中劃出淩亂的軌迹，碎玻璃的聲響被雷聲吞沒，終于，其中一道更壯碩的身影緩緩倒下。

“來得太快了……”沈妗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感覺手中刀柄發燙，好像在催促她快些動手。

雨點砸在窗棂上的聲音突然變得震耳欲聾，像是無數人在同時敲打喪鐘。

她舔了舔嘴唇：“真是便宜你了，顧斯言，遊戲結束了。”

她舉起刀，橫在顧斯言頸前。

就在這一瞬間——

“沈妗！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