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謙背上還背了個書包,看着特學生氣,柯杭倒是輕裝上陣,隻挎了個包裝平闆充電器。
在柯杭的指揮下,李一謙拉開後備箱,把兩人的行李箱放進去,能看見裡面被遮住的伸縮畫架、畫包和折疊椅。
柯杭在車門前站着等他放好東西,李一謙上車後他才撿了個窗邊的位置坐好。
上車後,柯杭簡單給兩撥人做了介紹。
“這是我弟,李一謙,前兩年一塊兒吃過飯的。”
幾人的視線落到李一謙身上。柯杭繼續道:“開車的是琨哥,畫國畫的,毛筆字寫得特别好。叫哥叫學長都行,沒差。”
琨哥謙虛道:“謬贊謬贊。”
“副駕是萬煦,學的數字藝術,我看過他的渲染,特牛。”他伸手拍拍前面萬煦的肩膀,“轉過來給我弟看看你。”
萬煦扭頭過來送柯杭一個白眼,然後笑眯眯地看着李一謙:“弟弟好。”
“這個是易清,學雕刻的,準大四。”柯杭豎起拇指手朝李一謙左邊指了指。
易清長了一張娃娃臉,看起來跟十八九歲一樣,聽完啧了聲:“怎麼回事啊,介紹我就一個名字一個專業,人萬煦的介紹都比我多一句話呢。”
“行行行,看臉也算是吧。二謙來,我再給你介紹一下易清。”柯杭将手臂随意搭在李一謙身上,掌心貼着對方的臉,用了點力氣,讓李一謙的眼睛隻能看到易清,“雖然他娃娃臉吧,但也二十一二了,學雕刻的,很牛逼,栩栩如生。”
易清立馬羞澀狀:“哎呀,也沒那麼好啦。”
柯杭挨着介紹完,介紹一個李一謙叫一個人的名字,特别乖。他拐拐李一謙的胳膊,低聲道:“再叫他一遍,讓他再樂呵樂呵。
“易哥。”李一謙順從道。
易清聽完哈哈大笑,“哎喲,我也有今天。”他是工作室裡最小的一個學弟,大二就和他們一起呆着,現在快大四。
最開始也是特有禮貌地叫學長叫哥,後面發現大家根本不在意這些,他就不管那麼多了,叫名字叫外号,怎麼舒服怎麼喊。
工作室每個人這個哥那個姐的,叫得特順口,唯獨沒人叫他哥。
對此,大家表示:對着你這張娃娃臉實在叫不出口啊。
萬煦在前面插了一嘴:“那也改不了你平時就是個弟弟。”
易清撩撩不存在的袖子,作勢要打:“你們别攔着我,我要打他。”
“易哥,别沖動别沖動!”李一謙連忙攔住人。
整得大家都安靜了一瞬,然後哈哈笑起來。萬煦和易清經常鬥嘴,每次都會來這麼一出,易清一邊撸袖子一邊貼着旁邊的人說“别攔我”。
“也就你信他了。”柯杭在一旁輕飄飄地說。随後放松下來,将腦袋靠在車窗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嬉笑過後,琨哥發動車:“出發咯。”
柯杭腦袋側靠在車窗上一颠一颠的,他故意讓太陽穴貼在車窗上,痛的同時又有些爽。
本來就準備這麼晃晃悠悠幾小時到N市,哪知李一謙從腿上的書包裡變戲法似地掏出一個U型枕,手過住他脖子扶正,戴好後,又把前端的挂繩打結系好蝴蝶結。
一旁的易清看到,身子朝前,湊到琨哥旁邊,語氣羨慕,“我也好想有個懂事又貼心的弟弟啊,我弟隻會對我說’老哥,爆點金币’,特無語。”
琨哥從後視鏡看了眼挨得很近的兩人,笑了笑,沒說話。
這邊柯杭眯起眼,問李一謙:“你不睡?”
李一謙收拾東西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着,為了提醒對方不要帶太多沒必要的東西,比如水杯牙刷睡衣等。
酒店有,民宿也有,不行再買,帶東西太多是累贅。
他的東西也是李一謙收拾的,額外裝了一件防曬衣和冰絲褲,問他哪兒來的,李一謙說前幾天網購的,當即就讓他試穿了一下,合身,算了不計較了。
畢竟以前玩了那麼多年的奇迹二謙,小孩兒愛買就買吧,反正對他沒壞處。
隻是真沒想到對方會從書包裡掏出個U型枕來。
“不睡。”李一謙搖頭,“戴着這個就仰頭睡或者靠我肩膀就行,玻璃硬。”
“你當你肩膀很軟?”柯杭想也沒想直接反駁,但困意來意,懶得再去辯論什麼,“行,那我睡了。”
開車是個累活兒,萬煦在前面和琨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以免司機犯困。他們時不時會和李一謙說幾句話,李一謙從手機中擡起頭,右看看左看看,發現兩邊的人都睡着了。
“琨哥,空調開高一兩度吧,怕他們睡感冒了。”李一謙身體前傾,壓低聲音說。
高速路上,噪音很大,溫度适宜,車内又放着舒緩的音樂,很難醒。
“晚上有時間了,易清絕對會讓買酒喝信不信?”萬煦說完扭頭和李一謙搭話,“會不會喝酒?”
“沒喝過。”李一謙搖頭,“杭哥不讓我喝。”
琨哥臉上帶着笑:“那你見過你哥喝酒沒?上次喝醉還念你來着,”說完他側了側臉:“是不是小煦。”
李一謙眼睛閃了一下亮光,往前坐了點:“什麼時候啊?”
“上學期吧?”萬煦說完看了琨哥一眼。
琨哥想了想,“嗯”了一聲:“具體時間忘了,但那天他喝的暈乎乎的,說想弟弟了,想回家。”
“我們最開始沒當一回事兒,杭子平時看着也不像缺錢缺時間的人,我們讀研,空出個幾天時間也是沒問題的,當時有人就讓他回去看看,他又不說話。”
“我當時就想你倆是不是鬧矛盾了。”
李一謙:“不算。”
他們隻是有些誤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