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靈,來喝點骨頭湯,我特意讓張媽熬久一點。”
病房裡,一位鼻子包着紗布的年輕女人靠在病床上,旁邊較年長的女人則捧着碗骨湯喂給她喝。
病床上的年輕女人似乎有些委屈,邊喝邊嘟囔着:“媽,太丢人了。”
中年女人也就是李起靈的媽媽楚喬放下手裡的空碗,“這有什麼好丢人的,幸好這次就受了點輕傷,要是破相了,你看你還有沒有心思擔心丢人的事。”
李起靈本就驕傲的性子,這次在公司門口丢了這個臉,她很不甘心:“還不是那個蘇貝讓我好沒臉。”
“這次就那個前台還有那個叫什麼蘇貝的,前台她還敢亂說什麼,那個姓蘇的就那個小丫頭,又離職離開雲城了,有你爸在,誰敢說什麼。”
楚喬的語氣非常冷硬,昨天聽到消息,往日嬌寵呵護的女兒躺在病床上,心都要碎了。
李起靈放下心,又打探起昨天的情況,“媽,爸有跟你說談董昨天過來情況怎麼樣?”
“還能怎樣,昨天給你安排那麼好的機會,你倒是會掉鍊子的。”
一道恨鐵不成鋼的聲音接過話。
李起靈擡眸,臉上揚起笑容,撒嬌喊:“爸爸。”
李時節本來還不想應,看着這傻女兒還在那傻笑,心裡長歎一聲,就這一個寶貝女兒,又不是養不起。
往常在公司說一不二的氣勢在這兩母女面前也強硬不起來。
他挨着旁邊的楚喬坐下,右手攬着妻子的肩膀,聲音壓低,“我們不氣,這次閨女受傷剛好長個教訓,别毛毛躁躁的,也是個好事,現在收拾收拾,早點出院回家好好休息。”
李起靈聽着翹着個嘴巴表示不滿,但也沒想去使下作手段,也不屑去弄。
不情不願道:“知道了。”
聽到女兒答複的李時節又低聲哄着妻子。
楚喬脾氣來得快去得快,再說被李時節哄着也就更沒脾氣了,想到那個年輕的談董,進公司短短幾年就掌控大局,想想都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老李年紀也大了,退出公司也是遲早的事。
“回吧。”
—— —— ——
蘇貝是被甯遠的電話聲吵醒的。
他們去縣裡排隊複診完已經快中午了,醫生建議後面堅持複健一段時間。
他跟蘇紅玉得等下午複健完才能回來。
挂了電話,她也沒了睡意,起身弄了些吃的,應付着吃了一頓。
廚房裡,大米已經浸泡好3個小時,可以開始動手制作了。
蘇貝伸手攪了攪,瞬間盆裡的水逐漸變成濃郁的米白色,接着将大米放入破壁機,加入鮮牛奶,打成鮮奶米漿,而米漿被她一分為二,分别用來做牛奶米糕和鮮奶米布。
白砂糖的量她放的不多,微甜的口感,米漿需要過篩,過篩後放入砂鍋,小火不停攪拌,時間很快,大概兩三分鐘,就能出現黏稠狀态,趁着餘火攪拌濃稠就可出鍋。
多餘的米漿她倒入紙杯中,上鍋蒸30分鐘,軟糯香甜,上面淋點糖桂花,這便是牛奶米糕。
蘇貝特地裝了幾個人的分量,放入手提野餐籃裡。
她家後院和于奶奶的院子中特地開了個小門,兩家之間也沒有用圍牆間隔,簡單地用木欄杆圍起來,下面圍着欄杆種了一圈月季,現在還沒長大,等開花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出發前,蘇北發了條消息給奶奶,等了一會,對面也沒有消息過來。
她看了看台上的冒着熱氣的點心,長歎口氣,想着不等了。
回屋換了個淡青色旗袍,頭發用木簪随意簪在腦後,腳上穿着奶奶做的綠色棉麻布鞋,手中提着野餐籃。
小門沒鎖,蘇貝小心翼翼推開小門,踏入進去,邊走邊用眼神尋找主人家。
“往前走。”
一位男士悄然出聲提醒,蘇貝循聲看去,是位年輕人,站在别墅旁的小樓門口,身姿挺拔挺拔健碩,面容隐與樹枝後,隐隐約約并不清晰。
她不記得他在哪冒出來的,指路後他沒離開,依然看着她。
是姑姑說的保镖嗎?
蘇貝神情有些緊繃起來,道了謝,連忙按照他指的方向走去。
于奶奶家的院子規劃的很有想法,一片花園,一片菜園,生活與藝術各有各的美。
剛靠近大門,蘇貝便聽到了奶奶爽朗的笑聲,心中陌生拘束的忐忑瞬間平複下來。
“奶奶,于奶奶……”
她看到大廳沒有人,鼓起勇氣小聲試探地喊叫幾聲。
喊完沒多久,一位四十左右的圓臉大嬸披着圍裙,手面還殘留着水漬,看着她猜測着問道:“您是鳳娟的孫女?”
蘇貝含笑着點頭回應。
“快進來,你奶奶跟我家老太太在那研究做衣服呢……我姓張,你叫我張嬸就行。”她引着蘇貝進去坐着。
蘇貝小心地跟随入内,将手中的點心籃子遞了過去,聲音輕軟道:“裡面是我新做的小點心,帶給你們嘗嘗。”
張嬸笑呵呵誇贊,“早聽你奶奶說你做的糕點手藝好,長得也好看,你奶奶她們就在樓梯旁右手邊那個房間,她們估計正在興頭上,直接進去就是了。”
蘇貝端正坐在沙發上,禮貌地接過張嬸遞過來的茶杯。而張嬸則又進了廚房,拿出碗碟,分裝她帶來的甜品。
她沒急着去找奶奶,而是先喝了口茶,眼神不由自主地打量起房間裝飾。
于奶奶家的别墅不是小鎮熱衷的歐式風格,而是比較火的新中式,潔白的牆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畫,四周的一些植株裝飾,古樸的家具,精美的雕花,更比如那水墨風的窗簾,搭配的恰到好處,更别說她此刻坐下的椅子,雖然蘇貝看不出來是什麼材料,但一定不便宜。
最亮眼的還是擺在她面前方桌上花瓶裡鮮豔的粉色薔薇,卻并不顯得突兀,讓厚重古韻的大廳裡帶來一抹生機盎然。
收回視線後,蘇貝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朝着剛剛張嬸指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