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聞欽一笑，兩個人一起往教室走去。

“我聽高洋說你還給他補習英語，方法都蠻有用的，感覺進步不少。”淩佑又找話題。

“他花了錢的，我得把我的工作做到位。”

淩佑，“不就是請你吃宵夜嘛。”

“有時候也買早餐，心情好了，還給我帶點下午茶什麼的。”

淩佑笑個不停，“你也太好伺候了，有吃的就行。”

徐聞欽點頭，“可不嘛，民以食為天，況且我現在還在長身體，多吃點長得高。”

“你要長多高？”淩佑實在憋不住，“長的比我還高嗎，那我可沒優點了。”

徐聞欽白了他一眼，毛病！

元旦晚會定在了12月31号的下午六點，上午上完課，下午的時間用來裝飾教室和排練，晚上正式開始晚會。

程煜給徐聞欽打電話，笑得不行，“你快過來看，淩佑演的這都是什麼破小品，哈哈哈哈哈簡直是要笑死我了。”

徐聞欽正在幫着搬桌子騰地方，被程煜笑的莫名其妙，放下了手裡的事情就往一班跑。

結果剛到門口，就看到裡邊聚了一群人，笑聲不斷。過了一會兒，後門傳來一聲震響，有人踹門進來，高傲痞氣的說，“你們誰敢不從的，老子統統讓你們跪下唱征服。”

徐聞欽撥開人群擠到前面，就看到淩佑站在教室後排，旁邊蹲着幾個男生，裝出一副唯唯諾諾很怕他的樣子，淩佑的背後迎着冬日下午溫潤的陽光，面容看不太清楚。

徐聞欽....這是演的哪門子戲。

肖澈喊了一聲咔，“淩佑，你的情緒可以再豐富一點，就是要那種，老子天下第一爾等豈敢不從的感覺。”

淩佑挑眉，“這還不夠豐富？我腿都快踹斷了，你看那門，再踹幾腳估計就得廢了。”

“沒事兒，你就可勁兒踹，重點是戲感要出來知道吧，”肖澈笑着說，“踹壞了換，班費還有多的。”

淩佑聳聳肩，行，誰讓咱們有錢任性。于是大少爺一副是你讓我感情豐富的啊，走路都帶風似的，又走出後門，重來一遍。

徐聞欽在人群裡，憋着笑一起觀看。

淩佑再入場，腳下的AJ球鞋在門上印上一個大大的腳印，細細的沙塵透過窗棱的光線跳躍紛飛。

淩佑穿着質地舒軟的毛衣，軟軟的仿佛散發着香氣的碎發随着動作輕輕飄蕩，深色的牛仔褲配着米色淺領毛衣，他就像個王子一般降臨，然後說出了那句讓人捧腹的台詞。

徐聞欽隻覺得雙眼有點刺痛，連帶着心髒的位置都暖暖的像是要爆炸一樣，他隻看到那雙唇輕啟，耳邊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那人笑顔生花，眼睛彎的像是夜空的月牙，帶着冬日的溫暖向他走來，“徐聞欽，你也來啦。”

徐聞欽耳邊嗡嗡作響，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淩佑。

“嗯，你們排練完啦？”徐聞欽清清嗓子，笑着問他。

“還沒呢，等他們改台詞，”淩佑像是小孩子求表揚似的湊近問徐聞欽，“你覺得我演的怎麼樣？”

徐聞欽還是有些愣愣的看着他，“挺好的啊。”

淩佑說，“就你會說話，程煜他們都說我像個傻.逼似的。”

徐聞欽忍不住低下頭去，哪有你這麼好看這麼震撼人心的傻逼。

元旦晚會是這群即将面臨期末大考的孩子們最後的休閑時間，班上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打扮的帥氣漂亮。俞丹妮和周思琪帶着幾個女生排了一段舞蹈，是最近很火的一首歌，跳的還挺好看，男生的相聲和雙簧也讓大家捧腹大笑，體委說話雖然有點口音，但是唱歌很不錯，尤其擅長模仿劉德華，戴着墨鏡在台上喊，“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校領導走訪各班，這會兒也都沒什麼老師架子了，副校長還自帶光盤，每個班上得唱一首歌表達一下對同學們的祝福，徐聞欽沒聽完，他跑到一班去了，算算時間，淩佑的小品快要開始了。

果然，一進門，其他演員已經就位，女生們也都化妝做了發型，顯得格外青春靓麗起來。

徐聞欽窩在人堆裡，旁邊有人站在凳子上，正好給他空出了一點視線。

淩佑踹門而入的時候，徐聞欽其實是有心理準備的，可是還是被他精心打扮過的模樣驚豔的心髒沉沉。

那是一種類似于過山車的感覺，心髒失重，呼吸急促，血液全部往頭頂沖去。

徐聞欽擡手揉了揉心髒的位置，借着前方人多，眼神肆意又熱烈的看着那個已經在他心裡刻下烙印的少年。

淩佑表演完小品，從人堆裡把徐聞欽揪了出來，“你什麼時候來的，躲那麼後邊幹嘛。”

徐聞欽掩飾着低頭捂眼睛，“你那小品改成那樣，很丢人。”

淩佑瞪大眼睛，佯怒着擡手要揍他，手落下卻也隻是扯了扯徐聞欽的耳朵，“嚯，你還嫌棄上了，我看你看的很帶勁兒。”

徐聞欽微愣，想到了剛才自己那赤裸裸的眼神。

“我那是被驚呆了好嗎，”徐聞欽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淩佑伸手環住他的肩，“走吧，節目也表演完了，該看的都看了，我們出去嗨吧！”

“就我們倆？”徐聞欽看着他，“去哪兒嗨？”

去的當然不止他倆。

“來來來，一起喝一杯，元旦快樂。”高洋拿着一罐啤酒，邀大家舉杯。

程煜正在唱歌，轉身從桌上拿過他的那一瓶，用話筒大喊了一聲，“跨年啦，咱們幹杯！”

“喲～～”五個人的包間，鬧出了恨不得五十個人的動靜來，徐聞欽一口幹完了一瓶，靠在沙發上聽程煜唱歌，他唱的是一首英文歌，徐聞欽嘴唇微動，跟着一起哼唱。

高洋在邊上裝模作樣的品了一會兒，湊過去問蘇末迪，“是這歌本身就這樣兒，還是這ktv配了個山寨mv啊，我怎麼看着...這講同性戀的？”

蘇末迪把手裡的啤酒一飲而盡，從喉嚨裡丢了個聲兒給他。

高洋也不知道是見多識廣還是壓根就沒聽見，“歌是真的挺好聽的，這歌手好帥啊卧槽，我的英語要是像他一樣就好了。”

蘇末迪說你拿人家的母語跟你自己比，别癡心妄想了，還是多背背單詞吧，嗤完又抓起一把瓜子慢慢耗時間。

徐聞欽靠坐在一邊，感覺自己仿佛一瞬間進化出了順風耳，兩人的聊天一字不漏的飄進了他的耳朵裡，他忍不住多看了兩人一眼。

程煜已經唱完一首，高洋切歌換了一首舞曲，彩燈群魔亂舞起來，“嗨起來，讓我看到你們的雙手！！”

“怎麼，喝多了？”淩佑跟着高洋瘋了一會兒，靠着他坐下，湊到徐聞欽耳邊問。

徐聞欽側頭，差點跟淩佑撞上，淩佑從晚會上跑出來，表演化的妝還沒卸掉，湊近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眉眼五官落在徐聞欽眼裡，格外立體，比平時的他都要更好看一點。

徐聞欽呼吸一滞，微微後仰着錯了一下，聲音有點緊，“才三瓶，清醒着呢。”

話筒一聲尖利的滋啦聲蓋過了話音，淩佑皺着眉頭，湊的更近，“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