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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沉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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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天雷風雲突變,感莫測禍不單行】

十一月二十早,徵羽醒後頭暈沉沉的,昨夜夢中的少年雖不是許康,那情形卻令她十分難受,她捂着心口呆呆地靠在卧榻上,緩了好一刻才平複。剛走出卧房,女侍便送來一封信。

徵羽連忙展開信紙:“谯明島的消息,是鄭保兒。”

她将那封信自上而下自右而左看了好幾遍,終于長長地舒了口氣——鄭保兒在信上說,打撈上來的遇難者遺體共三十九具,開榮閣已派人一一辨認核實,當中沒有許康。

實在萬幸!

可轉念一思:開榮閣這一趟竟死了三十九人。那三十九人好好地出門去,卻蒙此大難,他們的家人該有多難過,實屬不幸!

她想到什麼,立即回房坐下,提筆蘸墨就給鄭保兒回了封信,又給王掌事寫了張短箋,吩咐女侍送出去,心言道:“王掌事說許康帶了四十人出海,所以加上許康,萬寶号上共四十一人,如今打撈上來三十九具遺體,也就是說除了許康,還有一個人也活着,還應确認一下此人的身份。”

待女侍走後,她又拿起鄭保兒那封信看了一遍,心神才松緩些。

許康可能還活着,至少目前沒死,懸着的心暫且放下了,但茫茫大海要去哪裡找他呢?萬一他被海浪卷到更遠的東璃,甚至東璃海寇的地盤,豈不更危險?

她想了想,直奔公主府去。

不一會兒,她垂着頭離開了公主府。原來兩日前,長甯公主帶着留晚、淡秋及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與澄隐士離開皇城遊山玩水去了。以往長甯公主微服出行,必定會讓徵羽一路跟随保護。也許是顧及到徵羽已任将軍之職,這次公主并未開口,也未同她說自己即将出行之事。

徵羽去公主府,原本不但想懇請長甯增派人手去谯明島海域搜尋許康,也是想請靖澄幫忙。靖澄精通玄術,一定有辦法找到許康,何況失蹤的是他許大哥,他必定更加盡心。

“可萬一谯明島那兒還藏着什麼危險,阿澄去了也遇到意外怎麼辦。算了,眼下他不在皇城,山高水遠的,哪裡能等到他回來呢。”于是她上了馬,往許康的宅邸趕去,對許宅的管家差使們關照一番後又匆匆返回靖海軍大營。

深夜,徵羽回到府中,剛沾上卧榻便睡了過去,第二天日出未出時就憂心忡忡地醒了。她又做了一夜那個循環往複的夢。

天明後,她恍惚地走出卧房,見府上一仆役抱着一卷大紅色的物什在前面走着,便上前問道:“這是何物?”

那仆役見是徵羽,先是行了個禮,随後不解道:“回大人,這是為您的大婚準備的東西呀。”

“大婚?”徵羽茫然地望着那團大紅色,“今天是什麼日子了?我還有多久大婚?”

那仆役掩住詫異的神色道:“大人,今天是十一月二十一了,您和裴大将軍的大婚在臘月初一,就是十日之後。”

“十日之後..好,我知道了。”說完,她回過身去,緩緩轉回卧房。

半個時辰後,鎮海大将軍府,徵羽見到了剛剛練劍歸來的裴俊。

“徵羽,你怎麼在這裡,是出了什麼事嗎?是不是許康有消息了?”

徵羽望着裴俊,見他雙手纏着厚厚的護帶,鳳和長劍沒有提在手中,而是背在身後,便走到他身邊小聲問:“裴大哥的手,是不是還有些..?”

裴俊連忙笑道:“練劍的時候纏上這種護帶,手會恢複的快一些。你放心,我沒事,隻是仍然比較注意。”

徵羽輕輕握起他的手,想到他這些日子以來對尋找許康一事的支持,又想到自己打算要對他說的事,不免一陣心疼心酸,責備起自己來:“你看看我,這護帶應該戴了挺久了吧,我怎麼今天才注意到,我真粗心,不,我不是粗心,我真是沒心沒肺。”

裴俊彎下腰,湊近她的臉仔細瞧了瞧,關切道:“這些天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都夠忙的了,怎麼突然這麼說自己?”見她不說話,他又問道:“徵羽,你這麼早趕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

“我..”徵羽開不了口。

裴俊道:“其實..我也有件事要對你說,不如我們先進屋,坐下來慢慢說?”

“好。”她點點頭。

進到書房,裴俊命人送來些點心和熱茶,待人退下後,裴俊道:“還是你先說吧,究竟發生何事?”

徵羽開口道:“谯明島傳來消息,遇難者裡沒有許康。”

裴俊也舒了口氣:“太好了,可這該是個好消息啊,你為何還心事重重的?”

徵羽道:“打撈上岸的遇難者裡沒有他,不代表他處境安全,也不代表他還活着。也許,也許他已經..之所以沒被找到,隻是因為被海浪卷到了更遠的地方,一個更難被找到的地方..”

裴俊聽了亦皺起眉頭:“雖然我不想這麼說,但,的确是有可能的。徵羽,那你打算怎麼辦?不然找靖澄幫幫忙?”

徵羽搖搖頭:“我找過了,他不在皇城,陪長甯公主同遊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的。”她這時才想到那塊靈犀木,任何時候,隻要她需要,隻要敲擊三下,再喊一聲靖澄的名字,他便會很快出現。可惜前不久她已将那靈犀木還了回去。

早知如此,就算靖澄主動向她要回靈犀木,為了許康的安危她也得厚着臉皮一口回絕。她懊惱地歎了口氣。

“或者..”裴俊又想到一個人,但他其實十分不希望徵羽去找那個人,那個人必須是山窮水盡實在沒有辦法時才能去用的辦法,于是他猶猶豫豫不知要不要說,還未想好,徵羽便搶先道:“裴大哥,我想求聖上下旨,準我親自去一趟谯明島。”

裴俊為難道:“可谯明島最近都沒有海寇,聖上怎會準許你去?”

“許康是聖上親封的大慶官商,如今他在海上出事了,開榮閣又死了那麼多人,雖說谯明島處在大慶和東璃的邊界海域,但我作為靖海軍有責任前去增援營救。”徵羽道。

谯明島地處大慶與東璃之間,一島之身面積雖小卻自然而然隔開了兩國海疆。島上居住着來自各處的人,名義上,那上面和周圍發生的事既不歸大慶管,也不歸東璃管。兩國常年将水兵兵力集中在各自海防,東璃最多也就是遣暗探默默盯梢大慶的海況,不會将多餘的人力長期大量地放在這樣一個地方,而大慶,自禁海令一出,去谯明島的船就更少了。再者,那片海域的情況也比較複雜,船隻翻沉時有發生,每每如此,都是島上的人自發搜救。

所以,隻有當發生重大海難且船上都是大慶人時,市舶司才會派人前往或聯動靖海軍增援營救,而且,要想出人去邊界海域,必須先有聖旨。

“徵羽,你不要忘了,開榮閣的箱子裡有阿芙蓉,這件事已經在皇城傳得沸沸揚揚,你以為開榮閣的掌事們為何不去市舶司報官請求搜救?不過這件事聖上早晚會知。他又怎會準允你去增援營救那樣一個人?”裴俊急道。

“那樣一個人?裴大哥,你從前說過,許康是我的朋友,不管他有什麼危險,你都不會棄他不顧,是不是?”

裴俊的聲音更加急促:“當然如此,何況我已派出親信去谯明島相助,并未棄他不顧。我是擔心阿芙蓉一事很快會引起聖上的注意,現在事态不明,我們根本不知道那些阿芙蓉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若此時向聖上請求下旨搜救或是為他求情,你也會被連累進去啊!”

“好,你也說了現在事态不明,那求情的事暫且不提。如果開榮閣真的在做明令禁止的生意,我作為靖海軍也有責任前去調查。總之我要去谯明島,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徵羽堅持道。

“真要調查起來,事關阿芙蓉那便是水師營的責任,再不然就是市舶司的責任。再說許康又不是海寇,聖上怎會為此派靖海軍出兵谯明島?”裴俊一個勁的搖頭。

“水師營,市舶司..大慶官商的船出了這麼大的事,哪怕開榮閣沒報官,市舶司不也該上奏調查一番嗎?不對,一定是被什麼人壓着消息。啊,裴大哥,那程有炎三番五次找許康的麻煩,你說會不會——”

她還沒說完,裴俊立刻面露威嚴制止道:“不可!程提督是朝廷命官,沒有證據的事不可胡說!”

徵羽立即收了聲,默默喝了口茶,低眉道:“本來我知道他活着,還松了一口氣,現在越想越覺得他的處境更危險了。那麼大一艘船突然就沉了,四十一人出海,除了許康,偏偏就還剩一人不在遇難者名單上。裴大哥,暫且不說上奏搜救,這萬寶号沉得蹊跷又突然,我是真的想不明白啊。”

裴俊沉默了一會兒,緩聲道:“若萬寶号海難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隻怕個中情況更加複雜危險,幕後之人一定還派人緊緊盯着那裡。如此一來,你就更不能向聖上請命去谯明島了。”

“為什麼?要是真的複雜危險,我才更要去了。”徵羽站了起來。

裴俊也站起來,走到她面前,雙手撫上她肩膀道:“徵羽,你是我即将完婚的妻子,我怎能看你陷進這樣不知深淺的危險,卻坐視不理呢?”

“可是許康還..”徵羽糾結道。

裴俊的鼻息重了些,注視着她道:“徵羽,萬一的萬一,等找到許康時,他已遭遇不測,你..”

徵羽的胸腔猛地顫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裴俊看出了她的答案,眉頭不禁縮了縮,又問:“假如,換做是我生死不明,你會不會也像今日這樣奮不顧身?”

徵羽愣了愣,擡頭道:“裴大哥是我就要完婚的丈夫,這麼多年關心我愛護我,一直照顧着我,從聖上為我們賜婚那一刻起,我就在心裡暗暗發誓,我要守着你一輩子,絕不會離開你的!你若出了事,我當然也會奮不顧身去找你!”

裴俊緊緊抱住了她。

她繼續道:“可是許康在伽藍号上那麼信任我,把性命都托付給我,他也是那麼地信任你、敬重你。我相信如果遭遇危險的是你,他一定也會想盡辦法來找你救你的。”

裴俊抿着唇。

徵羽從他的懷抱中鑽出來,抓起他的手:“裴大哥,我知道還有十天我們就要舉行婚禮了,但是還有十天,我能不能..能不能先去一趟谯明島?待聖上一準允,我就即刻動身。請你相信我,十天呢,總不至于一無所獲吧,我一定能找到些線索,說不定很快就把許康給帶回來了。”

“可萬一十天後還是找不到他..徵羽,你這樣貿然向聖上請命,貿然去谯明島,我總覺得十分不妥。”

徵羽松開他的手,别過頭去:“萬一還是找不到他,十天之後,你叫我如何開開心心跟你完婚?”

裴俊倒吸一口氣。

她朝後退了幾步,背過身去,又氣又哽咽地叫道:“裴大哥有沒有想過,我們拜天地的時候,他也許漂到了哪座荒無人煙的小島,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我們洞房花燭的時候,他說不定已經在魚肚子裡了!我豈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我豈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

她轉身望着裴俊:“若真發生這樣的事,我會永遠記得,永遠記得我為了與你完婚,為了不錯過與你的婚期,置生死之交的性命于不顧。難道裴大哥是想等完婚之後,再與我一同去海上給他收屍?難道你願意,往後每年我們大婚的紀念之日,都陪我去他墳前倒一杯酒?”

“徵羽,你怎能如此說我,如此看我?”裴俊急惱着上前捉住她的手。

她盯着那隻有力的右手看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說道:“你知道嗎,許康原本是不會有事的。這麼多年來,他随身攜帶慈悲之淚,在海上從未出過事故。不但如此,他所在的船在風暴中都能如履平地,就算船沉了,他帶着那件寶物就總能活命。”

是,許康貢獻了無價之寶醫治了裴俊的手,也救了公主的命。

可裴俊的手是因誰受的傷!

徴羽的香球又是誰主動送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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