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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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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結束,未時,兩艘快船出了海,直奔東去。船行至谯明島時已是夕陽西下,明月初升。

“将軍,我們已經到谯明島海域了,接下來作何打算?”郭參領問道。

徵羽想:這麼多天還沒有許康的消息,尋他之事再拖不得,但伽藍号若一路向東,一旦進入夏沐昭雲的地盤,後果不堪設想。況且此時不親自追趕,反倒在谯明島停留,萬一被誰的眼線禀報上去,到時就是抗旨不遵,身邊這些兄弟都會被連累。

她對郭參領道:“這裡沒有伽藍号的影子,按原計劃兵分兩路,我們繼續加快速度往東追。谯明島不大,讓另一艘船的兄弟上島搜查一遍,若沒有發現就跟上我們,一有情況立即發出信号。”

“是。”郭參領退下。

于是,靖海軍兩艘快船,一船繼續東行,另一船承徵羽密令,在谯明島搜查伽藍号海寇之時暗中調查開榮閣之事,并繼續于谯明島海域展開搜救。

半個時辰後天色全部暗下來,徵羽所在的船已離開谯明島海域繼續向東,她對郭參領吩咐了幾句,便從船上放下一隻小艇獨自下去。

徵羽劃了好一陣,直到小艇與大船隔開很長一段距離,這才将鄭保兒備好的一大捆昭明草從小艇艙底拖出來,擺到船頭上事先放好的大鐵桶内,然後解開捆繩,從袖中摸出火折子一拔,“嗖”地一聲,竄出好些火星子。

四下風力剛好,徵羽将火折子朝昭明草裡一杵,火苗悉悉索索順着草葉蔓延開去,勢頭越竄越猛,徵羽默念:“拜托,拜托,王六郎你可一定要出現。”

昭明草燃燒了好一陣,阿芙蓉般難聞的煙霧彌漫開來,徵羽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不停抹着被熏出的眼淚,可左顧右盼也不見王六郎。又過了将近一炷香的時間,眼見火苗越來越小,昭明草快被燒完了,她心急如焚,實在失去耐心,幹脆對着漆黑的海面喊道:“王六郎,你到底來不來,我等不急那麼久了!”

一陣陰風掠過她高束的發,直将她的發尾連帶着船頭的草灰吹到臉頰上,徵羽的眼中又被熏出許多淚來。

“王六郎,你來了嗎?”她邊抹眼淚,邊四顧喊道。

這時,昭明草的灰燼打着旋兒飛到半空,被陣陣不知從何處冒出的幽藍魅光給吸收了。徵羽還在揉着眼中的灰塵,那魅光絲絲縷縷地撲面而來,她頓時感到雙頰被一股冰冷的氣息覆住,緊接着那氣息化作幽藍的水汽散開,徵羽摸摸臉頰,用力眨眨眼睛,眼淚不見了。

“你喊就喊,哭什麼?”一個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她回過頭,滞住了。一雙似笑非笑眼,一對渾圓的酒窩,一件薄薄的羅衫在海風下拂拂蕩蕩,是王六郎。

徵羽吓了一跳。木艇上隻她一人,多出一人踩上來她竟毫無察覺。她又掏出火折子低頭向下看,他那雙赤|裸的雙足确實踩在木艇上,可木艇的吃水分毫未變,她更覺驚奇。

“我哪裡哭了,是這煙太大,熏的。”徵羽道。

“我上回說的,你沒記住。”王六郎看着她。

“你上回說的?說的什麼?”徵羽嘀咕着,大概想起他臨走前的話:

“若下次再見,希望不是喊我來救命的。真要救命,可不是燒幾根昭明草我就會來的。”

她反應過來:“哦哦哦,我這回不是喊你來救命的,是尋人。”

王六郎眯起眼睛:“尋人?那姓許的掉海裡頭了?”

徵羽倒吸一口氣:“你怎麼知道是許康?你見到他了?在哪裡見到的?”

王六郎仰天長笑,半晌,他正過臉來,似笑非笑道:“沒有。我猜的。”

徵羽覺得莫名其妙,但時間緊迫,她懶得與王六郎糾纏,便迅速道:“十一月十五,也就是七天前,許康的船在谯明島附近沉了,我們到現在都沒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法術高超又常在東海遊曆,能不能請你幫忙尋一尋他?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王六郎似乎沒有興趣:“東海浩渺,我幫不了。”

徵羽取出薄荷香毬,舉到他眼前說:“這裡面存的是海神娘娘的慈悲之淚,你若能找到許康,我就把這寶物給你。”

王六郎緊緊盯着香毬,露出狐疑的目光。

“你不信?”徵羽立即打開香毬,取出那隻小小的星月耳墜撚在手中,霎那間黑夜中綻放出一道耀眼的藍色光華,刺得徵羽和王六郎同時眯起眼睛。

“快收進去!”王六郎捂住眼睛喝道。

徵羽将星月耳墜收進香毬,周圍重歸黯淡,她見王六郎放下手來,便小心試探道:“慈悲之淚可救治重傷,相傳亦能起死回生,你若有了這寶物,加以你之術法,想必能脫離異人之身重見天光,何須再躲進黑夜藏身?難道你不想要嗎?”

王六郎傲然谑笑道:“我機緣巧合下變作異人,雖非鬼非神,卻也能長生不老,何須起死回生之術?世事混沌,黑也是白,白也是黑,我王六郎早已将這東海上的漫漫黑夜看作萬裡白晝,何來重見天光之說?”

徵羽說不出話。

王六郎朝她近身兩步,盯着她細細看了一會兒,道:“你要尋他,我可以幫你,但不需要這種交換,我要的東西,待事成之後自會向你讨要。”

“你要什麼東西?”

“到時你便會知道。”

徵羽沒時間思考,隻好直接答應。王六郎命她三日後的夜晚在船頭點燃昭明草,自己好來尋她。

“三日?你不是會術法嗎?尋一個人竟要三日?”

“我是異人,又不是神!”王六郎狠狠瞪了她一眼。

送走了王六郎,徵羽分秒不歇地劃起小艇去與靖海軍的快船彙合,快船連夜加速向東搜查伽藍号的蹤迹。這夜,她卧在艙室的榻上,腦袋昏昏重重,四肢莫名發沉,眼睛一閉,又見那個反複墜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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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廿三晨,天光乍現,海上起了不小的霧。郭參領舉着西洋望遠鏡四顧,隐約望見前方有一通紅的龐然大物。他捉緊望遠鏡定睛一瞧,從霧的縫隙中觀察到一面浮動的金白船帆,帆面上畫有一女人背影。

他立即對甲闆上的士兵大喊:“快,戴上面罩!快去禀告将軍!”

衆兵立即戴上徵羽事先吩咐的面罩,果然,越靠近那紅船,霧氣就越濃,還傳來陣陣奇異的酒香。

“将軍,伽藍号就在前面!”

徵羽身披铠甲從艙内大步而出,接過郭參領的望遠鏡看了一看,然後執起長柄刀,來到船頭高呼道:“夏沐昭雲何在?”

伽藍号速度放緩。

徵羽繼續朗聲道:“伽藍号賊寇私入我大慶海域,擄走我大慶官員,若立即交出人質,我便放你們一馬。夏沐昭雲,還不速速現身?”

酒霧逐漸散去,伽藍号似乎停下了。徵羽撣去周遭的霧氣,隻見伽藍号的船頭立着一人,身形修長,秀發垂腰,着一襲藍紗,神情淡漠,身後是一排作東璃武士打扮的海寇。

她朝徵羽冷冷觀去:“是你?”

徵羽厲聲道:“夏沐昭雲,我問你,昨天夜裡,大慶市舶司吏目程禾可是被你的人擄走的?”

夏沐昭雲動了動嘴唇:“那個不經打的廢物?”

徵羽繼續問:“他在何處?可還活着?”

夏沐昭雲面無表情地哼道:“我可不想那麼快殺了他,他雖是個廢物,從頭到腳卻值錢得很,尤其那一身香嫩雪白的皮。若現在就殺了他,那些髒|器和皮就不新鮮了。”

“你什麼意思?”徵羽不禁一陣悚然。

“他那身皮膚又白又嫩,那光滑的後背正是做鼓面的好料子。待我将他做成人|皮|鼓送給朝顔旗的雪山族,定能得到大筆金銀。”

強烈的惡心在胃部翻攪,徴羽頭暈目眩,前額冒出冷汗,差點把早膳吐出來。

沒想到那雪山族少年手中用來施展幻術、擊打配樂的鼓竟是由..

但她也因此肯定,落在夏沐昭雲手上的就是程禾。

郭參領上前道:“将軍,此賊窮兇極惡,心腸實在歹毒,要不要立刻将他們剿了?”

徵羽低聲:“不可。我們此行是救人不是剿匪,而且夏沐昭雲匪衆甚多,此處海域已離谯明島甚遠,我們并不熟悉,切勿耗時耗力與她糾纏。一旦救出程禾,我帶甲隊留在母船斷後,郭參領,你帶程禾随乙隊乘子船即刻返航,速速回去複命。”

這靖海軍的快船乃子母船,子船體型較小,藏于母船腹中,一旦觸動機關脫離母船,便能以更快的速度航行。

她定了定神,高聲道:“要你放人,有何條件?”

夏沐昭雲盯着她手中的長柄刀,想起自己那日長梯比試不敵之狀,突然對她笑了笑。

“你笑什麼?我在問你,要你放人,有何條件?”

夏沐昭雲緩緩道:“要我放人,那便用你的皮代替他的吧。”

徵羽怒火中燒:“除非我死!”

“那你就去死吧!”夏沐昭雲手一揚,數十支箭從伽藍号齊齊發來。

靖海軍衆兵立即分出兩列陣形,乙隊以盾牌抵擋,甲隊拉弓反擊,過了一陣,伽藍号上發出的箭逐漸稀疏,徵羽見機喝令道:“立即随我上伽藍号救人!”

一眨眼不到的功夫,靖海軍放出鐵鈎索牢牢将伽藍号勾住,徵羽、郭參領等人提刀躍去,順着鐵索殺上伽藍号。

頃刻間,數十東璃海寇從伽藍号艙内湧出,揮舞彎刀與靖海軍厮殺開來。徵羽二話不說,提起長柄刀直擊夏沐昭雲,夏沐昭雲細腰一閃,從身後抽出東極鐵扇,輕輕一擋便令長柄刀的刀刃偏向一旁。徵羽剛要再擊,夏沐昭雲身子一晃,輕盈地飛上伽藍号的高台,徵羽立即追上,二人立于高台,四目相對。

徵羽緩緩走向夏沐昭雲,突然低聲詢問道:“你有沒有在海上見到許康?就是上回那個會講東璃話的綠袍公子。”

夏沐昭雲面無表情,眼角的淚痣卻動了動,接着從鼻腔中擠出一串譏諷的長笑:“那個會說東璃話的綠衣服男人?你興師動衆上我的伽藍号找我麻煩,找的竟不止那個廢物,還有别的男人?”

“你少廢話,那綠袍公子,你見是沒見?”徵羽緊緊盯着她的眼睛,生怕錯過她一絲微小的表情。

夏沐昭雲恢複了淡漠的神情:“也對,那綠衣男人可比這廢物讨喜多了。可惜我沒見到他。”

徵羽不由地松了口氣。

夏沐昭雲看出她的神色,道:“噢,我這就派人去找他。你放心,等我找到他,定不會将他做成人|皮|鼓的。他那麼有意思還會說東璃話,我倒想将他留下做個面首,待我膩了,便将他賜給船上的男人當契|弟,女人玩過了男人玩,等這條船上的人都玩過了就把他丢給其他船上的人玩,讓整個東璃的海寇把他全身上下,包括他那頭秀發的每一根都玩個遍,絕不浪費。”

徵羽聽到此處,雙耳“嗡”地一響,一股濃厚的震怒之氣從丹田直湧頭頂,沖得她臉紅筋漲心律失常,她掄起長柄刀狠狠刺向夏沐昭雲的喉嚨。夏沐昭雲手腕一轉,從東極鐵扇中飛出根根暗器,卻瞬間被長柄刀齊齊打掉。徵羽目露兇光,飛速逼來,招式變化之快、氣勢之兇令夏沐昭雲幾乎招架不住。夏沐昭雲伸出東極鐵扇阻擋,徵羽閃電般旋動起長柄刀,東極鐵扇扇面的鐵刃竟被長柄刀的刀尖挑住,徵羽大喝一聲,那刀尖竟将東極鐵扇從夏沐昭雲的手中挑飛了!

夏沐昭雲萬萬沒料到,明明上一刻還占上風,這一刻便又成了徵羽的手下敗将。她赤着雙手,瞠目結舌地看着徵羽,卻見徵羽淩厲怒叱道:

“奸——賊——敢——爾!”

話音未落,長柄刀便架上了夏沐昭雲的脖子,隻消再一用力,手起刀落,她的項上人頭便是靖海将軍的掌中之物了。

正當此時,四下響動起一陣悉悉索索的喘氣聲,那喘氣聲越來越吵,似是從甲闆上傳來。徵羽低頭向下,定睛一看,不禁汗毛聳立,雞皮疙瘩從手背蔓延到脖頸。欲知那喘氣聲從何而來,是為何物,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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