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子，這女人看着不像來賓，倒像是女鬼走錯了。

那當然是能對上了，但迎賓也沒讓她進場，而是帶着她到了一間不大的會議室。

她出門前拿的是項鴻陽給的那張白色請柬，需要現場審核資質，不過的當場打道回府。

“早知道拿金紅的了。”實在是忙瘋了不小心的，尾生可沒什麼扮豬吃老虎的愛好。

排在尾生前面的有三個，她百無聊賴地等着，就聽見上首的年輕人聲音冰冷無情：“不通過，下一個。”

“不通過，下一個。”

“不通過，下一個。”

“你好，我叫龍尾生。”

總共兩個面試官，但明顯是左邊的年輕男人主導局面，尾生的資料項鴻陽已經提前遞交過，男人随便翻了翻，眉眼間有幾分隐秘的不屑。

“東山龍王？我好像聽說過你的名字，鴻陽師兄說你很厲害啊。”

他言語中的攻擊性太明顯，旁邊年長些的面試官側目：“百木？”

本來因為那個風入松尾生就對玄天盛會的印象不太好，這回更是跌到谷底，面試新會員是很重要的事，是誰安排的這種既不專業又不道德的主考官的？

“對啊，很厲害。”

年輕男人被噎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她這麼大膽，他似笑非笑地一摔筆：“有多厲害？”

尾生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比你強，要試試麼？”

“行啊，隻要你說出我三個真實信息，就算你過了。”

倒也沒什麼不行，但怕他耍賴啊，尾生向旁邊年長的面試官确認過後才答應他，目睹這一幕的年輕男人臉更黑了。

尾生都不用掐訣，她就站在那瞥了他兩眼，然後臉色微變。

松百木，今年27歲，首都清通區人，師承扶微草堂，大學在日本學的金融，四年前回國……

尾生撿着重要的随便說了幾條，最後總結：“你是你師父的關門弟子，年少成名，修行一騎絕塵。闖互聯網也是無往不利，ID風入松，粉絲比我多了好幾十萬，有一大批忠誠的擁趸。是因為這些才下巴看人的麼？”

松百木，也就是風入松，被尾生的話刺的臉色一陣紅一陣青，他眼底陰鸷，拿起不通過的印章就要蓋上去：“水平不錯。但素質低下，性格乖張，本事沒用在正道上，人肉信息倒是很在行，你這種人不适合我們玄天……”

拿個人信息出來賭的是他，說尾生窺探隐私的也是他嗎，什麼話都讓他說了。

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年長些的面試官輕描淡寫地抽走尾生的邀請函，拿起合格的印章蓋在她名字上。

“龍尾生，面試通過。”

“張師叔！”

張師叔眼風掃他一眼，不鹹不淡地道：“百木，願賭服輸。”

随後她和藹地對尾生點點頭：“歡迎你參加玄天盛會，出去轉轉吧，開幕儀式很快開始了。”

邀請函這回才算真的派上用場，尾生回到大門入口，依稀還能聽到松百木氣急敗壞砸桌子的聲音。

烏丞落在尾生肩頭，仗着别人看不見，它剛剛已經在整個會場都轉了一圈，它捏捏她肩膀，示意她看後面陰着臉跟進門的人：“你咋到哪都跟人結仇啊？”

“當然都是他們的問題，這就是那個該死的風入松！”

“啧，還人模狗樣的啊。”

“可不，看着好好的，結果一肚子壞水。祈福貼借運的法子都能被他想到，真是損到家了。”

網上各種各樣的祈福貼很多，多數發帖人就是為了求個安慰，路人也樂得發揚善心。

而且這玩意兒本身吧，也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就像舊時代的百家被，夜哭的小孩蓋上就别鬧了，究其原因在于“衆志成城”。

但松百木的貼不是這樣的，他在其中施術，本質是一個運氣轉移的契約，留言祝福就視為同意借給氣運。時間内，留言者的氣運會大量轉移給帖中需要運氣的“患癌母親”，但天知道他有沒有媽。

“好吧當然有，但祈福貼的受益者絕不是他母親，他雙親健康，絕沒有患癌。”

這種謊也說得出口！

尾生越想越氣，找到那個熱度仍舊很高的祈福貼狠狠舉報。

與此同時，儀式終于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