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三五隻小鳥停在枝頭互相梳理着羽毛,不時啼鳴幾聲,仿佛在交流着什麼重要的消息。
被擾了好眠的紀棠有些不耐煩,閉着眼睛坐起,頭發亂七八糟散着,手本能在床頭櫃上摸索。
摸了半天什麼都沒有摸到,她有些煩躁地把頭發都捋到腦袋後面,睜開眼睛找手機。
然後,她愣住了!
這不是她的床頭櫃!
對,沒錯,她的床頭櫃和眼前的一樣,也是實木原色的。
但人家一看就是設計感與實用結合又帶着些藝術氣息的好東西,而不是眼前四腳支起個木闆的簡陋小桌子!
哦,四個腳還不齊整,她手放在上面微微用些力,還會晃,再用點力估計就能散架了!
紀棠收回手,同時收回了震驚,她無奈的撫了撫額頭,重新鑽進被窩,她想:志怪奇談看多了,做個夢都以為自己穿越了。
她抱着被子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有些頹:諸葛先生的七星燈陣不行,她就得去找軒轅大墓了。
玄師說過,軒轅大墓裡有一個佛骨寶鑒,被它照一下就能洗去身上所有的雜質。
異能,也算是雜質的一種!
紀棠又翻了個身四仰八叉攤在床上,幽幽歎了口氣,她是真的不想再讀到那些會讓人生理心理都不适的内容了。
隻要她沒了異能,就能從特别行動組退下來,而退役後的待遇很好,足夠她沒有後顧之憂過完下半生。
那是夢寐以求的退休生活啊!
“媽,這是阿柏見老丈人要穿的白襯衫,你不能拿走!”夏盈翠滿臉不虞堵住院門。
偷大孫子的衣服給小孫子被大兒媳婦發現問到了臉上,吳金桂一點不心虛,她甚至有些理直氣壯:“阿柏是哥哥,讓讓弟弟怎麼了?”
“媽,話不是這麼說的。”夏盈翠有些煩躁,但仍試圖跟婆婆講道理,“阿松要白襯衫撐場面可以跟我們借的,你不能……”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哭嚷聲打斷。
“老頭子啊,你怎麼就走了啊,留下我這個老不死被人嫌棄!”吳金桂熟練拍着大腿,極有節奏哭一聲,嚷一聲,間或用力抽氣,把個被兒媳婦欺負的可憐孤寡老太太演了個十成十。
“媽,沒人嫌棄你。”夏盈翠心累,明知道婆婆是在胡攪蠻纏,可再鬧下去就會引來村裡人看熱鬧。
紀柏這會兒正和對象談論婚事呢,她要臉,要好名聲,隻能闆着臉咽下了這口氣。
吳金桂見夏盈翠不說話了,利落站起來,輕哼了一聲擠開人志得意滿離開了。
躺在床上的紀棠越聽越不對勁,這夢是不是太真實了一些?
她伸手擰了一下大腿。
“嘶!”
下一瞬,紀棠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
不是做夢!
所以,她真的穿越了?
紀棠豎起耳朵繼續聽門外的動靜。
“汪!汪!汪!”院子裡的大黃狗忽然沖着紀棠的房門狂吠。
夏盈翠一肚子氣沒地方撒,罵道:“叫什麼叫?再叫把你炖了!”
“汪嗚~”大黃委屈嗚咽了一聲,趴了下來。
高大瘦削的青年推開院子門,帶着一身露水的潮氣,還沒開口,臉上先露出了笑容:“媽,我回來了。”
夏盈翠一見到兒子什麼氣都消了,她迎上幾步,關心問道:“值了好幾個夜班,累壞了吧?”
“快先進屋,媽給你端早飯。”
“阿棠,快起來吃早飯了!”她又轉頭對着房門喊道。
紀棠聞言下意識應了一聲,迅速下床換衣服。
老話說得沒錯:不作不死!
她在七星連珠之夜擺下七星燈陣,想用陣法洗去異能,結果給自己作穿越了!
已成既定事實,懊惱後悔都沒用,當務之急是弄清楚自己穿到了哪裡,誰的身上,盡量不要露出馬腳。
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打算。
早飯很簡單,稀粥鹹菜,還有紀柏分給她的半個雞蛋。
紀柏把雞蛋放到她碗裡的時候,她下意識看了眼夏盈翠,對方眉頭皺了下,到底沒說什麼。
紀棠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處境,不敢多說多做,安靜喝粥。
“爸還沒有回來嗎?”紀柏咽下一大口稀粥,問道。
“沒呢。”夏盈翠夾了筷鹹菜到碗裡,就着鹹菜扒拉了一口稀粥,壓低聲音說道,“跟支書商量春祭去了。”
她歎氣:“今年村裡來了那麼多陌生人,春祭的事情也不知道能不能順利?”
“肯定能的!”紀柏安撫,“村裡人口風都緊,隻要時機找的好,沒問題的。”
聞言夏盈翠忍不住抱怨:“也不知道上頭是怎麼想的,那些個小青年肩不能挑手不能抗,吃喝住都還要揀最好的,讓他們下鄉來幹什麼!”
“添亂麼,這不是!”
“媽。”紀柏看了眼默默吃飯的紀棠,給夏盈翠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别說了。
夏盈翠看了眼紀棠,心口的那股悶氣又升了上來。
她家男人什麼都慣着女兒,連找對象也随女兒,要她說,那知青有什麼好的?像兒子那樣在鎮上找個正式工才好呢!
兄妹倆還能互相幫襯。
沉默了一陣後,她從褲袋裡摸出一疊錢票遞給紀柏:“明天休息,你去鎮上看看慧芳,帶她看個電影什麼的。”
“順便,你去供銷社看看,有臉盆水壺什麼的,就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