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青山沒說什麼,給了紀棠幾張錢票,讓紀柏放假了帶她去鎮上買些女孩子喜歡的東西。
“曹知青是京市來的,咱們這樣鄉下地方的人怎麼配得上?”夏盈翠語重心長,“你啊,就是心氣太高。”
紀棠筷子一頓,同樣的話換個語氣,她會以為對方是在陰陽她。
那種違和的感覺又來了。
她低頭不語,餐桌上很快換了話題。
“春祭的事情商量出結果了嗎?”夏盈翠問道。
紀青山放下碗搖頭:“我和支書的意思都是簡辦。”
“但其他人有不同的意見,下午要接着開會說這個事情。”
紀柏接話:“爸,你和支書是對的,今年村裡來了這麼多的陌生人,上頭對這塊又抓得嚴,如果春祭走漏了風聲,到時候,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
夏盈翠連忙說道:“是啊,那些知青就不說了,哪個不是伶俐人?”
“就說被安頓在山腳的那幾個老人,看着就沒有一個簡單的。”
“這春祭的事情要是被他們察覺了。”她臉上露出擔憂,“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說完這些,她歎了口氣:“咱們這十裡八鄉的,春祭是祖宗留下來的老傳統了,誰能想到,這有一天還被打成封建迷信了!”
紀青山跟着歎氣:“誰說不是呢?”
“反對簡辦的那幾個人也說這是祖宗留下的老傳統,不能怠慢了。”
“更是怕怠慢了,影響運勢。”
“下午我和支書上趟山和隔壁幾個大隊長碰頭再商量一下,春祭這個事情,咱們得統一步調。”
“是,應該的。”夏盈翠說道,“我會讓人看着那些知青,把人都拘在地頭。”
“那我讓前進他們看着那幾個老人。”紀柏接話。
紀棠越聽心裡的疑惑就越大,是她理解的那種春祭嗎?
聽紀家人話裡的意思,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封建迷信,上頭又抓得嚴,為什麼還要頂風舉行春祭?
紀棠有些心不在焉地扒拉了一口稀粥咽下,在腦海中搜尋和春祭有關的記載。
沒有!
對于春祭,書裡沒有提到一言半語。
倒是有一點很奇怪。
紀青山和紀柏都不是包子的性格,紀家因為曹淮序發生了大變故,曹淮序卻仍舊對紀棠不假辭色,他們哪裡肯容忍?
按着他們的打算,是準備給曹淮序一個教訓,斷了他一條腿的。
隻是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紀青山和紀柏還來不及動手,就被公社以邪教頭子的名義帶走了,再也沒有回來。
因着這件事情,奶奶小叔和他們家斷絕了關系,夏盈翠去了鎮上幾次,每次都是滿懷希望着去,落寞失望地回來。
沒多久,她就收拾包袱離開了向陽大隊,好好的一家人隻剩下了紀棠。
不然,她也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被女主算計着賣了。
紀棠眼中閃過深思,紀青山和紀柏突然被帶走,會不會是和春祭有關。
紀青山話裡的意思,春祭是這十裡八鄉都會舉行的儀式。
換句話說,所有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會有人去檢舉。
但紀青山和紀柏明顯是被人舉報才會被帶走的。
那這個舉報他們的人會不會就是男主?
畢竟紀棠知道紀青山和紀柏要對曹淮序動手的時候還哭着給曹淮序示警來着。
紀棠輕啧了一聲,戀愛腦加蠢貨,絕殺啊!
紀棠垂眸,她希望自己猜錯了,曹淮序可以辜負紀棠的真心,但不能把她弄到家破人亡。
那樣,太卑劣了。
“阿棠,你怎麼了?”紀青山見紀棠臉色不好,關心問道,比起農村普遍的重男輕女,紀青山對女兒反而更好一些。
“爸,我沒事。”紀棠下意識回答,想了想,加了句,“和曹知青要好的幾個知青家裡條件好,不愁吃喝,平時起了興緻會去山上找個風景好的地方寫生暢談。”
“有這種事?”
紀棠點頭:“前一陣春耕,大家都忙,他們沒有這個心思,現在萬物複蘇,他們已經看好了幾個景緻好的地方,隻要有空閑就會過去的。”
紀青山聞言,臉上的表情就凝重了起來。
這麼說,他們為了避開外人特意去山裡讨論春祭的事情沒準是弄巧成拙了?
紀青山一臉沉思走了,應該是找支書他們商量去了。
書裡的紀青山是個理智有決斷的人,如果沒有紀棠拖後腿,他的結局絕對會不一樣。
幾天下來,紀棠越來越适應這裡的生活。
雖然這裡沒有網絡信息閉塞生産力低下,但她每天早上被鳥鳴聲叫醒,呼吸着最新鮮的空氣,吃着原生态的有機食物,感覺身體和心情的狀态都前所未有的好。
紀棠日子過得悠閑自在,知青們可是叫苦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