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凜,中午要一起吃便當嗎?’
沢田綱吉盯着手上的紙條看了幾秒,最後有些煩躁的将紙條揉成團放在桌角,兩手慌亂的抓着頭發。
天啊,為什麼想找個機會這麼難啊!約中午見面要怎麼開口第一句話啊?到底說什麼?
站在講台上的老師非常平淡的照着課本沒有感情的朗讀,時不時的抽同學繼續往下讀。
然而,
下一秒,
“沢田綱吉,繼續往下讀。”
在思考如何約女孩子的棕發少年并沒有第一時間聽到老師的喊聲,直到同桌無情的肘擊了他一下,才慌張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拿起課本。
這節課上的是英文課。
平日裡看到英文就犯難的沢田綱吉看着課本上大大小小的英語字母有些發怵。
明明是霓虹人,為什麼要學英語啊?他有沒有出國留學的打算,平日裡也用不太上。每個英語字母分開都認識,但是合一起……
不好意思,您哪位?
教外語的老師從講台上走下來,彎曲手指點在沢田綱吉的桌面上,語氣相當嚴肅。
“沢田綱吉同學。”
“我記得這是昨天布置的作業,要求大家回家熟讀這幾頁的短文。”
還沒等沢田綱吉回答,周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嘲笑聲和幸災樂禍。
“哈哈哈哈,讓蠢綱讀英語太費勁了。”
“就是說啊,還不如指望他數學能考及格呢。”
“這樣啊。”坐在教室門邊的山本武把玩着手裡的筆,半開玩笑的說道,“原來在你們看來數學這麼簡單,那怎麼沒見你們考過兩位數的成績呢?”
漫不經心的動作,加上爽朗的語氣簡直像絕殺一樣,狠狠的在兩位嘲諷的同學心窩子上紮了幾刀子。
月島凜欣賞的看了山本武一眼,随後輕聲對沢田綱吉講:“23頁第6行。讀吧,就像昨天晚上說的那樣。”尾音輕盈上揚,像陽光下細碎的水花,每一個字都裹着柔軟的生氣,不疾不徐。
能夠成為黑手黨十代目,被那個小嬰兒認可的少年絕不會是一個啥也不會的草包,更何況還是差點被她月島凜攻略的男人。
被人嘲諷默默無名、狠狠打臉功成名就。兩者之間總要選一個出來。
月島凜如春日般溪水的聲音輕而易舉的撫平了沢田綱吉心中的波動,按耐住了心底的煩躁。
像昨晚一樣。
「“啊啊啊,”沢田綱吉仰躺在榻榻米上,苦仇深恨的盯着舉在頭頂的英語書,“這麼難讀句子怎麼可能做到熟讀?”
月島凜從桌子的對面站起身走過來,坐在沢田綱吉的身邊順勢躺下,微微靠在他的身上。
柔軟的金發随意的散在他的胳膊上,一點輕微的舉動,他都能無比清晰的感受到。
沢田綱吉的身體瞬間僵住了,耳朵不受控制的泛紅,舉在頭頂的英語書‘啪’的一聲掉在臉上,手忙腳亂的抓起來,卻把書頁捏出了褶皺。
“小、小凜……”
少女頭發上和他同款洗發水的清香萦繞在鼻尖,明明早就習慣的清香在這一刻變得有些特别,隔着衣服的溫度讓他的聲音都變了調,本來因為作業有些煩躁的心不合時宜的跳動起來。
月島凜一把抓住他亂揮的手臂。
她的手很小,小到隻能握住沢田綱吉的手腕。
動作之間,英語書嘩啦啦的落到了榻榻米上。月島凜費力的把沢田綱吉的一隻手摁在榻榻米上,翻身爬起來。
看着越來越近的少女,沢田綱吉唰的一下閉上了眼睛,耳邊卻傳來了銀鈴般的輕笑,讓人忍不住想起晨光中舒展的花瓣。
“綱君,睜開眼。”
沢田綱吉聽話的把眼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汪洋般的眼眸帶着細碎的笑意和淡淡的溫柔。
額頭相貼,四目相對。
時間在那一刻仿佛靜止了般,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了他們。他的耳邊隻剩下了自己小鹿亂撞的心跳,僅此而已。
内心無比清楚的告訴他,面前的少女并不喜歡他。可每次對上那雙滿是愛意的眼眸,他都想放任自己沉淪下去。
萬一……她真的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