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杏子心裡一直沉甸甸的。

她把包包放到書桌上，站在窗前望着夜空，手指摩挲着柳生媽媽給她挂上的柔軟粉色玻璃紗窗簾，腦海裡反複閃過清水那雙哭花了妝卻裝作鎮定又堅強的眼睛。

“為什麼要多管閑事……”

那句話像根細針，一遍一遍紮進她的心口。我應該怎麼做呢？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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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教室裡一切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清水照常坐在靠窗的位置，低着頭整理課本，頭發遮住了半邊臉，安靜得就像平時那個成績優異、不引人注目的她。

杏子看着她，心裡忽然有點發酸。

“杏子，發什麼呆啊？”旁邊的同學拍拍她。

“啊……沒什麼。”杏子擠出笑容，視線還是忍不住往清水那邊瞟。

課間休息的時候，杏子走到走廊盡頭的飲水機旁，意外看見清水一個人站在角落，正在偷偷用粉撲掩蓋眼下的黑眼圈。

杏子猶豫了一下，走上前：“清水同學……”

清水動作一頓，緩緩擡頭，眼裡閃過一瞬躲閃：“……早。”

她的眼神和昨天一模一樣，隻是脆弱掩藏的更深了。“昨天什麼都沒有發生。”清水聲音輕輕的卻很堅定，眼神帶着一絲防備。

杏子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拜托你。”清水低下頭，長長的劉海蓋住了她的眼睛，“我隻想……保持現狀。”

說完，她拎起水杯，轉身走進教室，背影瘦弱又倔強。

杏子手裡握着水杯站在原地，清水走的太急了，水龍頭沒有擰緊，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搪瓷的水池裡，像破碎的玻璃渣子似的濺起來。她的心裡酸澀地擰成一團。

午休時，柳生靠在窗邊看書，杏子踮腳走過午休的同學，拿着檸檬茶，悄悄在柳生邊上坐下，悶悶地說：“清水她……完全不想别人幫忙。”

柳生合上書，側頭看了她一眼：“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可我總覺得……我們是不是應該再做點什麼……”杏子咬着吸管，低聲說道。

柳生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杏子，其實世界上有很多我們沒有辦法掌控的事情。”

杏子抿了抿唇，沒再說話。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中間，光影搖曳，空氣裡有種說不出的沉默。

日子一天天過去，清水依舊安靜得像一片影子，除了眼底的倦意越來越重，沒人看出什麼異樣。

但杏子知道，那雙眼睛背後的秘密，就像一顆随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遲早會擊碎平靜的表面。

—--校園祭當天-------

“砰！”

随着最後一聲特效炸裂，彩帶雨點般灑落下來，後台炸成了一鍋粥。杏子維持着“後媽”戲碼裡那種邪魅的大鞠躬姿勢，羽毛扇啪嗒一聲從她手上掉了下去，差點砸到自己的腳。

“OK——完美收工！”河合班長已經激動地沖上台，“我宣布！這絕對是立海大曆史上最精彩絕倫的舞台劇！”

杏子猛吸一口氣，直起身，這才發現……欸？她的手竟然還被幸村握着。那掌心的觸感，溫暖又無端的讓她緊張，帶着一層淡淡的繭感，像……像摸上了什麼禁忌開關一樣，腦袋裡短暫當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