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瀾的狀态明顯比之前好多了,雖說最頑固的火毒根源還在體内沒有驅除,但至少暫時壓制住了,不會時時刻刻困擾他,隻有在大量動用靈能時才會感到疼痛。那些皮肉傷也早已痊愈,恢複如初。
這種由火族産生的毒素,還是用木族的治愈之法,才能發揮出一點作用。縱使之前東方落能從醫書中翻到所謂的治療方法,效果也是微乎其微,隻能忽略不計的。
在經曆了“身受重傷被東方家關進地牢”、“帶東方落出逃又被追殺”、“走進森林就被木族通緝”等一系列事件後,秦瀾對平安歸家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總能回到家的。他在心裡安慰自己。
然而事與願違,當他走着走着又遇到攔在前面的身影時,秦瀾甚至要懷疑東方落這小子與自己八字不合了,隻要有後者在的時候似乎就沒幾天的平靜日子。
東方落的視線落到不知何時出現在三人前方的披着黑袍、戴着兜帽的身影上,隻覺得自己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來外面的世界居然如此危險嗎?
緊接着,一股貫徹身心的熟悉感陡然從他心底升起。
東方落内心大吃一驚。為何會在前方這個不知來曆的人身上感受到熟悉感?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轉向身旁的秦瀾。難道那也是一位海族,自己隻要是看到海族就會産生神秘感?但看秦瀾的樣子,不像是認識前面那位攔路人的樣子啊。
“螢長老?怎麼是您?”
木離的忽然出聲,打破了四人面面相對的微妙平衡。
“長老?他是木族?”東方落皺着眉問道。
木離搖搖頭:“他是一個螢族。”
聽到此話,東方落心頭的疑問更多了,絲毫沒注意到一旁的秦瀾像是聽到了什麼晴天霹靂般的事情。
“我是來找人的。”那被木離稱作螢長老的黑色身影緩緩說道,聲音暗啞,聽起來像是許久都未曾與人交流過似的,字節發音都有些生澀。
聽到找人二字,東方落本能地就看向了木離——木離是木族,木族的長老來找自己的族人,合情合理。
豈料那長老擡起頭,露出兜帽下那張十分蒼老卻精神矍铄的臉龐:“我找的,是人。”
這話落在三人耳中,他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在場的四位裡面,隻有東方落算是“人”。
話音剛落,螢長老倏地出手,一雙鷹爪似的幹枯手臂徑直抓向東方落。
秦瀾臉色一沉,顯然是對這種明顯不把他放在眼裡的行為很不爽。他立馬上前,空手一握,水刀出現,兩道藍色靈能被用力斬出,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痕迹,直逼螢長老:“你們木族做事都這般蠻橫無理嗎?”
東方落是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少爺還能和遠在天邊的木族長老扯上關系,當下便驚得花容失色,再想到那股莫名的熟悉感,連忙開口道:“老人家,我可不認識你啊,我也不會跟你回那個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木族的!”
說完這句話,他心底那股淡淡的熟悉感依舊萦繞不散,卻沒有出現之前在想要離開秦瀾時的絞痛感。
海族和螢族,都讓他感到熟悉。但離開前者會讓他心髒絞痛,後者卻不會,到底是族群的問題,還是人的問題?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東方落腦海中千萬個念頭風一樣呼嘯刮過,卻都沒有停留太久,因為秦瀾和螢長老已經毫不廢話地打在了一起。
木離看着眼前這一幕,擡起了手似乎是想要勸架:“你們,你們别打架啊,有話好好說......”接着,一株藤蔓剛從她身前的土地長出,就被二人靈能碰撞的餘波給攔腰斬了,半截殘枝孤苦伶仃地掉在地上。
木離:......
這螢長老也不知道活了多大歲數了,說話的時候像是半截身子已經埋到土裡,一副風燭殘年的樣子。打起架來卻是腳下生風,出手狠毒,招招沖着要害去。仿佛他的目标并不是帶走東方落,而是把秦瀾殺死在這裡。
螢長老本以為自己倚老賣老,憑借自己一百多年的修為能輕松戰勝這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沒想到這海族的實力居然和他旗鼓相當,而且似乎并未使出全力。他面上表情瞬息間變了又變,最後在交手的間隙沖後方喊道:“你還不出手嗎?”
此話一出,一支金色的箭從蓊蓊郁郁的草木中射出,流星趕月般直逼東方落的面門,一彈指間已經到了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