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離顯然沒相信這句話——什麼都沒有,會惹得木族這位一直閉關的螢長老親自出手來抓?但她瞥到東方落那不像作假的困惑表情,又改變了想法。也許東方落身上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那螢長老來勢洶洶,顯然沒給木離深究這個問題的時間,秦瀾更是忙得沒空關心二人的對話,他沒看躲到自己背後的東方落一眼,雙腳在地上用力一蹬,主動迎上了螢長老。
螢長老身形猛地一動,伸出手緊緊抓住了秦瀾的手腕,一雙手已經完全變成了金色。秦瀾微微皺了下眉,手上發力,卻沒能在第一時間掙脫開螢長老鷹爪般的雙手。
螢長老沒有趁機對秦瀾出手,而是生拉硬拽着後者的手臂。
秦瀾眸中閃過一抹狠色,靈能迅速向手臂彙聚,正準備震開這狗皮膏藥,卻聽到“哧”的一聲,一雙金箔般的翅膀從螢長老背後猛然張開,自脊背處斜斜延伸,薄得近乎透明。
這雙與螢長老蒼老面孔嚴重違和的金色翅膀高速振動,竟帶着秦瀾一起飛到了半空中。
東方落一臉的愕然,看着忽然長出翅膀的螢長老。就在後者帶着秦瀾飛上了天時,一支由靈能凝聚而成的箭矢再次從密林中射出,方向直指東方落。
同時,那先前已經射入後方密林的第一支箭矢,居然死而複生地又從叢中蹿了出來,和第二隻箭矢形成前後夾擊之勢,電光火石間已刺破空氣逼至他身前。
粗壯的藤蔓從木離腳邊破土而出,藤莖交織堆疊擋在東方落身前。天空中秦瀾瞳孔震顫,來不及抽出手,心念一動,一把水刀憑空出現,呼嘯着朝箭矢而去。
水刀精準擊打在第一支箭矢的箭尖上,将其方向打偏,一頭紮進了旁邊的密林中。而木離的藤蔓顯然擋不住第二支箭矢,藤莖正在被寸寸撕裂。
“不是,又來!”東方落慘嚎一聲,連滾帶爬地朝反方向跑。
秦瀾心念一動,本已停頓下來的水刀再次破空而出,徑直打向第二支箭矢。然而還是遲了一瞬,那箭矢撕開藤蔓,朝正在逃跑的東方落追去。
顯然東方落根本不可能跑得過箭,不過半秒,那箭矢已經精準紮進了他的背心。
秦瀾被這一幕駭的目眦欲裂,“他不會就這樣死了吧”,他的心中剛出現這句話,恐懼就立馬盤旋在了心頭。當下竟什麼都抛在腦後了,整個人傻愣愣地被螢長老抓住雙臂吊在空中。
然而還不待他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恐慌,東方落立馬就跟沒事人一樣爬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帶着滿臉的疑問朝這邊看過來。
秦瀾:?
東方落本人也很懵,當那蘊含着恐怖氣息的金色箭矢朝他襲來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裡了,誰知那看似可以毀天滅地的箭矢真正紮進了自己的身體時,他居然半分不适也沒有,像是被人潑了一盆水,感覺涼飕飕的,隻一瞬,便什麼感覺都消失殆盡了。
東方落奇道:“嘿,不疼?”
而那螢長老露出一副計謀得逞的詭笑模樣,口中念念有詞:“惡念已醒,看來這世道要變天了!”
秦瀾厭惡地看了一眼神神叨叨的螢長老,手上倏地發力,結果居然沒能掙脫開。螢長老金色的雙手越抓越緊,秦瀾這麼一使勁,隻聽咔吧一聲,螢長老枯瘦的胳膊居然斷裂了,但盡管如此,他都沒松手。
這時,在原先由水盾變成的水球爆炸的地方,站起了一個血迹斑斑的身影,一手拿着一把弓箭。那人看起來和螢長老差不多的歲數,顯然也是活了不少年頭的,此時卻狼狽不堪,身上的黑袍已然成了破衣爛衫,東一塊西一塊地挂在血肉模糊的軀體上,有些地方的傷口極深,森森白骨暴露在外。
那人一雙眼睛幾乎噴出怒火來,淬毒般的眼神死死盯着秦瀾:“該死的海族......”
秦瀾眯了眯眼。這又是一個螢族。本該已經被滅族的螢族,今天卻一次性出現兩個,而且都是木族的長老,秦瀾開始懷疑這個木族到底和螢族有什麼勾當了。
飛在空中擒住秦瀾的螢長老忽然嘶吼道:“快走啊!我快控制不住他了!”
地上體無完膚的那人卻像被秦瀾一招把腦子打壞了似的,非要當場同歸于盡:“今天我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得教教這個海族如何尊老!”說完,他雙腳猛地一踏大地,方圓百裡的地面忽然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随即,一道道巨大無比的裂縫,在大地上迅速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