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五族居然在這小小的金鱗城聚齊了?”螢帆挑了挑眉,“這是要召喚神龍?”
木離靠在大樹邊——她是一路跑過來的,沒用任何木族的能力:“這裡是雲族的老窩,我不能出去了——螢帆,我勸你也别出去。”
正擡起左腳的螢帆被這句話喚醒了似的,醍醐灌頂道:“啊,忘了我能飛了!”一回生二回熟地喚出他那一雙招搖過市的金色翅膀,笑着看着亂成一團的外面道,“現在雲族大亂,地上的人也大亂。你們說這是誰在背後搗鬼?”
“誰得利,就是誰在搗鬼。”秦瀾淡淡地接了一句,“相信起唳國對鋒機國和雲族的和平共處是有千萬個不滿意。”
螢帆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撂下一句“我去去就回”,拍着他那可引衆人注目的翅膀飛走了。
“他要去哪兒啊?外面亂成一鍋粥了,他不會要去喝粥吧?”東方落踮了踮腳朝螢帆消失的方向望去,像是用力過猛似的一個站不穩,踉跄了一下靠在了秦瀾身上。
秦瀾瞥了東方落一眼,懶得戳破後者這些小心思:“他的想法和我們都不一樣。”
東方落若有所思點點頭,隻當在秦瀾心裡,螢帆是别具一格的傻罷了。
螢帆不甚熟練地操控着那翅膀搖搖晃晃落在了城門處、距離人群稍遠的地方。
若是再靠近些,隻怕他要被當做敵人被那群已經打得敵我不分的士兵給圍起來了。
他從一旁的廢墟中撿了一根髒兮兮的麻繩,豪無芥蒂地将自己那過分顯眼的及腰金發紮了個低馬尾,塞進了衣服裡。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自覺隻差一把扇子就能去酒樓做說書先生了,這才點了點頭,朝城門下的戰車走去。
原本操控這些戰車的士兵此時大部分都調去和雲族拼冷兵器了,隻剩下兩個士兵一臉苦哈哈地在原地收拾一地的雜亂。
“将軍也真是的,虎符給了别人來指揮我們,現在彈都打完了他才跳出來告訴我們說打錯了。”高個子士兵一邊檢查着戰車上剩餘的物資數量,一邊發着牢騷。
“别抱怨了,待會李将軍回來看到我們閑聊,又該找我們麻煩了。”矮個子士兵歎了口氣,心中萬般不滿也不敢說出來。
“哼,一時半會他可回不來。本來要打雲族個措手不及,誰知道雲族自己也亂了。”高個子冷笑一聲,巴不得自家将軍大敗而歸似的,“看他沒辦法控制住雲族,皇帝肯定下令砍他的頭!”
“這種人,砍了也死不足惜!”
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兩個士兵一聽,立馬回過頭,卻見來者長得漂亮非凡,一頭不倫不類的金色長發,站在這滿地灰塵的狼藉中,好像周圍環境都要蓬荜生輝起來了。
高個子士兵往後退了一步,萬萬沒想到還有人偷聽:“你,你誰啊你?”
螢帆歪了歪頭:“我?我是李将軍的軍師啊!”
兩個士兵面面相觑,皆是一頭霧水——這所謂的軍師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螢帆卻不管兩人疑惑萬分的表情,自顧自地皺起了眉、撇下了嘴,義憤填膺地說道:“這狗将軍訓完你們之後,把責任都推到了我身上!說是今日之事不得善終,來日在朝堂上就要推我出去頂罪!我真是百口莫辯啊!”
這番情真意切的言辭将兩位除了打仗以外一竅不通的士兵說得一愣一愣的,還沒來得及開口,螢帆就憤慨激昂道:“現在他踢我回來查明那盜用虎符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若是查不出來,就要摘了我的腦袋!”
說完,他也不管兩位士兵作何反應,自己先發制人地悲怆萬分起來。
兩位士兵被這陣仗搞得亂作一團,手忙腳亂地安慰起了悲痛欲絕的螢帆。
螢帆這才勉強止住了哭嚎,哽咽着問道:“不知二位大哥能不能說說那盜用虎符之人長什麼樣子?我也好順藤摸瓜抓到此人。”
高個子士兵連忙搜腸刮肚地回想起來,生怕慢了一會這軍師又要淚灑當場:“那人長得濃眉大眼的,跟尋常士兵......也沒什麼兩樣。”
矮個子士兵低頭皺着眉回想了一會,猛地擡起頭來說道:“那人額角有一道十字形的疤痕,我記得清清楚楚!”
螢帆追問道:“還有呢?隻有這些了嗎?”
“當時正值緊急時刻,馬上就要打起來了,咱們都隻認虎符,哪有那麼多時間去看下令的人到底是什麼尊容啊。”矮個子士兵苦哈哈地說道。
螢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狀似随意地問道:“哦,那李将軍跟沒跟你們說為什麼要打仗啊。”
高個子士兵歎了口氣接到:“唉,本來說隻炸了雲族那些小崽子住的地方就行,皇帝想徹底掌控雲族,就從這群小孩子下手。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地,那一片全炸了。現在非但沒能弄死那些守門的雲族,反而把那群小兔崽子都放出來了,唉,你說這些事,為難人家雲族的稚童算什麼事啊......”
螢帆笑眯眯的:“就是就是,這群人也太殘忍了。”
那矮個子士兵倏地反應過來似的,猛地推了還在自說自話的高個子一把,沖螢帆道:“你不是軍師嗎?怎麼不知道這個?”
螢帆:“誰說我是你們的軍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