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蓮花緩緩從袖中取出那瓶真正從柏梅那裡得來的藥,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與狠厲。她毫不猶豫地将瓶中之物倒入一隻晶瑩剔透的玉杯中,然後一飲而盡。做完這一切後,她又将那隻空蕩蕩的玉杯從隔扇處奮力擲入窗外的龍池之中。
......
李澄被黎天明急匆匆地推到楓晚堂,剛剛踏入門檻,便被眼疾手快的寶瓶攔住了去路。李澄微微颔首,示意黎天明再外守着,随後便親自掄動輪椅,緩緩駛進了楓晚堂的花廳。
花廳内布置得雅緻清新,桌旁擺放着幾盆蘭花,香氣撲鼻。李澄在桌旁緩緩坐下,感受着周圍甯靜的氛圍,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這時,寶瓶捧着一杯熱茶走了進來,輕輕遞到肅王李澄的手上,輕聲說道:“小姐說,殿下想必渴得厲害,先喝了這茶,她很快就出來了。”
折騰了一天一夜,李澄的确感到口幹舌燥,便接過茶杯,連喝了好幾口。茶水溫潤如玉,入口甘醇,讓他頓覺精神為之一振。寶瓶知道不便留下打擾,便微微福了福身,退出了花廳。
李澄獨自坐在花廳中,并不介意身邊沒有伺候的人。他靜靜地等待着,枯坐了一柱香的時間,然而仍不見蓮花出來見他。起初,他以為小姑娘或許是在與他使性子。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擔憂,不知道蓮花究竟為何遲遲不肯露面。于是,他決定親自去探個究竟,便緩緩駛動輪椅,進了東次間。
他輕輕地轉過迎面那扇精緻的床屏,仿佛怕驚擾到什麼似的。視線随即落在千工床上,那裡,她靜靜地和衣靠躺着,被衾輕柔地蓋到了腹部,臉朝外,宛如一尊沉睡的雕像,一動不動。他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疑惑:她這是已經沉入了夢鄉?還是一直未曾醒來?
帶着這份疑惑與關切,李澄緩緩到了床邊,他正要伸出手去輕輕搖醒她,卻在觸及她之前,先瞥見了她如玉般溫潤的雙頰上,竟透出幾許淡淡的紅暈,猶如暮色中即将散去的晚霞,再仔細端詳,她的眉眼旁也泛起了淡淡的顔色,宛若輕輕塗抹上的胭脂,卻絕非人工雕琢所能及。那紅暈,那色彩,仿佛是與生俱來,天然去雕飾,為她平添了幾分嬌媚與生動。李澄的心,在這一刻,莫名地跳動了一下,心中被某種難以言喻的情感所觸動。
此刻,她的臉龐如同綻放的桃花,妩媚異常,與昨日的她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然而,李澄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她不停地、反複地呢喃着軟語,聲音輕柔而纏綿。
這輕柔的呢喃聲,如同春風拂面,卻又帶着一絲難以言喻的暧昧。李澄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他仔細聆聽,忽然覺得,這聲音仿佛是……周公之禮時女子才會發出的聲音。
回想起成親前,宮中賜給他的那本閨房之術的書,李澄心中頓時明了。書中詳細描述了女子承歡時的情态,與眼前這一幕簡直如出一轍。他不禁有些驚訝,難道她……?
......
這旖.旎春光來得太過突然,李澄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湧動着莫名的情感。
沒有哪個男人能抵擋得住這樣溫柔而誘人的春光,包括李澄。他隻覺得自己的呼吸漸漸變得沉重,心跳如搗鼓,難以平複。
他輕輕地将她抱起,動作溫柔而小心,仿佛怕驚擾了她的夢境。然而,就在他準備喚醒她時,她卻突然掙紮起來,口中呓語道:“安王,你個人面獸心的畜生!休得動我!我可是陛下親封的肅王妃!肅王是不會放過你的。”
李澄的心猛地一沉,短暫的怔愣過後,一股無法言喻的憤怒湧上心頭。這憤怒比昨天得知李澈搶走蓮花時更甚,昨日的憤怒雖強烈,但與從前被欺淩時無異,早已習以為常。然而,如今的憤怒卻是前所未有的,奪妻之恨,如何能忍?李澄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