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打輿論仗,柏梅可謂是深谙其道,堪稱一代輿論大師。
這位北陸的奇女子,不僅姿色出衆,令人傾倒,更兼智慧過人,深谙輿論之道,将輿論的力量運用得爐火純青。
輿論,這個看似無形卻威力巨大的武器,既能捧人上天堂,亦能毀人于無形。柏梅深知此理,她明白輿論的力量不容小觑,更不容浪費。于是,她開始精心策劃,以超凡的智慧和敏銳的洞察力,一步步掌握北陸的輿論風向。
在她的巧妙布局下,北陸的輿論仿佛成了她手中的玩物,任由她擺布。而她的名聲和權勢,也随着她在輿論場上的如魚得水而水漲船高。
不僅如此,她還如法炮制,将這套輿論戰的打法運用到了邺城,為她的女婿李澄能被立為儲君造勢。
同樣取得了巨大的成效。
早在之前,朝中就有不少忠誠的朝臣紛紛上書給鄧玥,言辭懇切地指出儲君之位不宜久虛,懇請早日選立宗室子為儲君,以安定人心,确保國家長治久安。
然而,時局變幻莫測,直至今日,邺城的百姓在得知那對被譽為戰神的夫婦是文宗一脈之後,整個朝堂頓時掀起了波瀾。日日朝堂之上都會有臣子上書,強烈要求立肅王李澄為儲君,以承繼大統。
對于鄧玥而言,沒有攝政之前,她或許日日做夢都期盼着有朝一日李澄能當儲君,成為國家未來的主人。然而,自她攝政以來,她的心思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她開始思考,若李澄為儲君,那麼李珂百年之後,她就必須馬上還政給新君,這無疑是對她目前地位的巨大威脅。
于是,她心中萌生了一個更為深遠的計劃。她想,與其讓李澄成為儲君,不如将宮外的幼子李鴻接回宮中,培養他成為未來的皇帝。這樣一來,即便李珂百年之後,她是太後,皇帝未成年之前她仍然可以繼續垂簾聽政,掌握朝廷大權。
然而,這個想法卻并非那麼容易實現。李鴻是她還是元殊的時候所生的,是李珂之子。而元殊的身份卻是文宗皇帝的皇後。她生李鴻時,文宗皇帝已經逝世十四年了。這段曆史,無疑給元殊和李鴻都蒙上了一層不光彩的陰影。
這讓鄧玥在策劃這個計劃時,不得不多考慮考慮。
隻是,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她又心生一計,讓李鴻之生母另有其人不就可以了嗎?
......
子時三刻,夜色深沉,萬籁俱寂,鄧皇後輕輕揮手,屏退左右侍從,隻留下一名心腹嬷嬷,在鳳儀宮那隐秘而莊嚴的密室中相對而坐。燭火搖曳,微弱的光芒将兩人的身影投映在滿牆的輿圖上,那幅輿圖繪制得極為精細,山川河流、城池關隘皆曆曆在目。
在這幽暗而靜谧的環境中,燭火映照下的影子随着火苗的跳動而變幻莫測,恍若群鬼在輿圖上亂舞,為這靜夜增添了幾分神秘與詭谲。
鄧皇後的面容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凝重,她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着不為人知的思緒,似乎在籌劃着什麼重大的決策。
而心腹婁嬷嬷則低垂着頭,大氣也不敢出,隻靜靜地等待着皇後的指示。
"第一步,選人。"鄧皇後優雅地擡起指尖,輕輕劃過教坊司名冊的頁面,最終停留在"念奴嬌"這三個字上,眼中閃爍着深思的光芒,"本宮需要的是剛進坊的新人,最好家世清白如紙,沒有任何背景糾葛。"她心中默默盤算着,這不僅僅是為了确保計劃的安全,更是為了能夠在關鍵時刻,讓這個人選不會成為任何人的棋子。
回憶起三日前暗衛傳來的消息,鄧皇後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樂伎念奴嬌,原是江南士族旁支的一員,因父親獲罪而被沒入教坊。然而,她卻恰巧懂得些詩書禮儀,氣質出衆,年齡也有雙十年華,正是她心中所期望的人選。
婁嬷嬷見皇後沉思,便輕輕從檀木匣中取出一個青玉鼻煙壺,小心翼翼地倒出些許粉末在燭芯上。随着袅袅青煙的升起,整個房間都彌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氣,鄧皇後的思緒也随之飄遠。
"第二步,造訪冊。"鄧皇後緩緩收回思緒,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她盯着淮南道地形圖,細緻入微地審視着每一寸土地,仿佛在尋找着什麼至關重要的線索。最終,她的目光定格在臨淮關的位置上,朱筆毫不猶豫地在上面重重地圈了一下。
"本宮要讓死士扮作胥吏,秘密潛入臨淮關,把精心僞造的聖上微服私訪的巡遊日期,隐秘地刻在臨淮關縣志石碑的背面。"鄧皇後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透露出她内心的決心與籌謀。她深知,這一步是整個計劃的關鍵所在,稍有差池,李鴻的身份便可能遭到質疑,從而引發一連串不可預知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