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泠惡狠狠地瞪他一眼,拍開面前的那隻手,自己嘗試重新扶着櫃子起身,手剛搭上櫃角,手臂就被人抓住向上提起。
“哎哎哎!”
宋泠感覺自己像隻小雞崽子,被人抓住翅膀從地上拎起來。
一屁股坐在床上,瞬間感覺到一陣柔軟的溫度,渾身一哆嗦。
“還說不冷。”男人輕笑着松開手,“你自己按鈴,喊護士來給你處理針口。”
他坐回病床上,重新将打石膏的那條腿撐在床尾,将被子堆在床頭,悠哉地靠着。
宋泠低頭,才看到昨天新選的紮針點又腫起來,手上到處都沾了點血,她懊惱地擦了擦,一些血漬已經全幹了,隻能摳。
一下一下。
“你跟自己的手有仇?”新鄰居疑惑地問。
宋泠擡頭看他一眼,默不作聲地又低下頭,再看手,一片片全紅了。
是紅的吧。
宋泠分辨不出,血漬看着更像是墨點,扣完留下被墨汁沾染的淺淡顔色,卻怎麼都跟紅色搭不上邊。
色弱啊。
宋泠深呼吸,看着眼前彈出的光屏,早就關上,屏蔽。
問題不大。
大不了改行換業。
她還年輕,輸得起。
中午,馬鹿來送飯時,帶着她要的書。
“給你,檢查一下是不是你要的,拿錯了我好去幫你換。”一邊說,一邊将裝有飯盒的飯包打開。
宋泠看到高高摞起的五個鋁制飯盒。
“你今天中午能陪我吃飯嗎?你真好。”
“不是啊,多的是幫隔壁43床帶的飯。”馬鹿掏出三個飯盒,小聲暗示,“放心,你的今天也有肉。”
宋泠視線跟随馬鹿,看她去到新鄰居的病床胖,幫忙支桌子放飯盒,笑着問新鄰居晚上吃什麼。
新鄰居打開飯盒,第一個飯盒是酸菜炖白肉拼烤鴨腿,第二個飯盒是黃瓜炒雞蛋和炒肝,第三個飯盒壓得滿滿的大米飯。
“雜醬面吧。”
“行,有事按鈴喊我。”
“有。”新鄰居喊住馬鹿,指了指隔壁,“你幫她看看手。”
宋泠立馬藏起手,一眼瞪過去。
“我好好的。”
“手?”
馬鹿又繞回來,眯着眼睛從被窩裡撈出宋泠的手,立馬拉下臉。
她像是想到什麼,放下手後去查看床頭病人的單子。
“宋泠!你上午的三瓶水竟然隻吊了一瓶!你燒還沒退呢。”
“錯了。”新鄰居嘴巴裡含着米飯,聲音有點含糊,“挂着的那瓶也還沒完。”
馬鹿擡起頭,臉色青白交替,顯然氣得不輕。
宋泠顧不上找旁邊那個告狀精算賬,老老實實地把神似豬蹄的手伸出來。
“你看,新一針紮在哪兒合适?”
“紮在你嘴巴上!”
馬鹿氣呼呼地走了,沒一會又帶着新一套輸液軟管針。
左手還吊着,大冬天也不适合長時間露,這一針最後紮在腳踝處,奈何宋泠血管太細,還沒兩分鐘就感覺到不适,難得馬鹿給打了點正常飯菜,一口還沒吃,就被隔壁發現不對勁,連忙按鈴喊人。
宋泠成功躺下了,原本的低燒誘發成高燒,整個人都燒迷糊。
最終還是在床邊拉上一圈簾子,馬鹿幫着從衣服裡掏出胳膊,在手臂上紮針,這之前,還在屁股上打了一針退燒針。
宋泠迷迷糊糊時心裡還在想,她這下病重,圖紙更加送不出去,‘宋泠’肯定要氣死了。
一行到‘宋泠’生氣,她就止不住地開心,最後嘴角帶着笑,在藥物的影響下,陷入沉睡。
宋泠又做夢了。
她看到‘宋泠’跟小孩一樣,外八字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地問她怎麼樣才願意把圖紙送給唐外公。
“系統控制權還我。”
“……”
“那就沒得談,誰知道你下次還會不會再故意搞我,我可不想關鍵時候再被控制着去倒貼已婚男。”宋泠機.關.槍似地突突她。
“元嘯未來會是國内首富,很有本事的,你跟着他以後有享不完的福。”
“他結婚了!”
‘宋泠’陰恻恻地看宋泠一眼,小手擦了擦眼淚。
“我可以答應你……”
“打住。”宋泠打斷她,“你在我這裡沒有丁點信譽,别發誓,别保證,别許諾,我通通不信。”
‘宋泠’扁扁嘴,看起來又想哭,好在最後還是忍住了。
她在宋泠面前彈出光屏提醒道,“個人信息能點開,裡面有能投訴反饋的地方。”
宋泠按照她的意思,瞅了好久才看到右下角丁點大的小人頭。
點開,有兩個選擇。
一處Bug反饋,一處客戶投訴。
宋泠點開客戶投訴,反手一個舉報。
‘宋泠’大驚,“你在幹什麼!”
“報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