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陽上級的評級是C，你又是他的對手戲演員，萬一影響到他的發揮又拿了比較低的等級淘汰了怎麼辦？主角可不能被淘汰啊，這樣他還怎麼和主角攻這樣那樣培養感情？】

可是我是背景闆！

【比起背景闆加戲，主角如果淘汰掉的話，那就是劇情崩壞了。歲歲，劇情崩壞是很可怕的。到時候你會回不去，一直被困在劇情裡。】929的語氣難得的嚴肅，【你就稍微努力一下，幫助孟亦陽晉級吧！好歲歲，統隻能靠你了，要是劇情崩壞我們兩個都沒好果子吃。你也不想一直被困在劇情裡面吧？】

檀歲沒有妥協，他沒有理系統，而是問孟亦陽：“孟亦陽，你為什麼要我演賀春？我覺得你演賀春很合适。”把劇情掰回來都比他好好演戲要來得容易，也許……并不是沒可能？

“那我也是這個回答。”孟亦陽合上劇本，走近了一點，“你是更合适的。”

檀歲疑惑，他現在唯一的優點是記憶力好，至少足以應付背下台詞。但絕對不足以應付賀春複雜的人設。孟亦陽哪裡來的信心？

孟亦陽不愧是劇情中後期和謝斯年勢均力敵的CP，他并不輕視檀歲的發問，而是慢慢解釋起來。

賀春的人設雖然複雜，但并不是毫無根據的。

原生家庭的打擊下賀春格外貪念溫暖，被讀者戲稱為“以愛為食的美人”，他和李秀戀愛的開始就是大學的時候因為低血糖被李秀送去了醫務室，他和李秀更多是一種水到渠成，所以賀春一直沒能下定決心和渣男分手。孟亦陽覺得他的性格亮點絕不隻有表面上的深情隐忍，更大的亮點應該在叛逆上。

渣男李秀來公司接賀春親眼看到他和商左接吻，但為了房子李秀密而不發。但他咽不下這口氣，于是匿名威脅商左——如果不給我好處，我絕不會和賀春分手，你知道的賀春的多麼心軟而念舊情的人。這場戲的開始，就是和商左意亂情迷接吻後回家，他發現了李秀手機上的威脅短信，決心和李秀攤牌分手。

“你知道嗎？也許對于賀春最大的勇敢就是和商左見面。”孟亦陽的表情有些出神，“每個人的勇敢程度是不能用同一标準來衡量的。賀春和李秀已經到要結婚的地步了，這次分手，對于一直循規蹈矩的賀春難道不是一種叛逆和勇敢嗎？”

他的目光落在檀歲翹起的頭發上：“隻要明白了這一點，演好賀春就不會太難。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歲歲你更适合賀春的人設。你很漂亮。”這番話說得真心實意。

他貼得有些近，有些灼熱的呼吸仿佛就在檀歲耳畔。

孟亦陽講話還蠻順耳的……

檀歲不适應地扭開：“這個我早就知道了……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這麼說。”

他可不是吓大的，而是誇大的。孟亦陽難道以為說幾句好話就能哄着他加班，真是太心機了！

“看來歲歲身邊有很多對你好的人。”孟亦陽笑着移開目光，“那我就放心了。”他的表情很自然，像是沒有一絲陰霾。

他沒有說的是，還有一點，他反而更貼近李秀的貪婪。

但下意識的，他并不想在他面前展現出這一面。

“還是得靠我帶你，”真是的，929和孟亦陽的好聽話哄得他有些飄飄然，檀歲輕咳一聲，投入到閱讀劇本中去。

小小主角竟然要靠他這個背景闆？唉……真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啊。

……

對戲了好久，兩個人戲沒對出來多少，檀歲肚子倒是餓扁了。于是和孟亦陽說了一聲，暫時離開練習室回到酒店。

助理小林知道檀歲的味覺比較挑剔，已經提前出去取點好的晚餐了。

檀歲覺得身上黏黏的就先去洗澡了。

小林取完餐回來，先敲了敲門。

半晌，裡面都沒人回應。

好在有備用的房卡，他刷卡進去看了一圈：“歲歲？”

淋浴間有悶悶的聲音傳來：“我在洗澡，你放在那裡吧。”

洗這麼久嗎？

小林隻是稍微疑惑了一下，又覺得可能是檀歲比較愛幹淨，于是放下晚餐出門去了：“那好，晚飯我放在這裡了，洗完澡記得吃。老闆叮囑過你要按時吃三餐的。”

“好哦。”

房門咔嚓一聲被小林帶上。

檀歲冷着表情被牽出來。他刻意控制着表情，但紅紅的眼角還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靜。

時間回到二十分鐘前。

檀歲剛從熱氣騰騰的淋浴間出來。就在此時，門鈴突然響了。

檀歲沒有多想就馬上開門了。果然是孟亦陽。時間很緊，檀歲和孟亦陽之前就約好了回酒店吃完飯再對一會戲。

“你吃飯這麼快？”因為下午交流了一會，檀歲此時的語氣已經非常熟稔了。

因為洗完澡的原因，他隻穿了一件短褲。褲角在膝蓋以上，露出白得晃眼的腿肉。檀歲的身形偏纖細，他的習慣回房間洗澡後就換上寬大的短袖，精緻小巧的鎖骨點綴在領口間。整個人像是一塊冒着香氣的可口小蛋糕。

這樣的小蛋糕在夜裡實在是太危險，說不定某個路過的特别饑餓的旅人就會敲門進來，将不設防的甜蜜食物咬一口。那個時候，濃郁的香氣會盈滿唇齒之間，甚至太過用力會将蛋糕咬得變形。甚至如果旅人是他認識的熟人，他還會非常委屈地說咬得太大口了不可以這麼用力。可惜對方實在是個餓鬼，不僅不會聽取他的抱怨，而且會得寸進尺地吃更多。

好在，他隻是單純地想對個戲而已。

孟亦陽不着痕迹地環視房間：“不急，我對完戲再回房間吃宵夜吧。”

倏地，他注意到小愛豆脖頸後面的标簽。他眼力極好，瞬間就認出來是某個高奢的私人訂制。

合上房門，門鎖發出“叮”的一聲。

檀歲的習慣很不好，趿着拖鞋走在地上。酒店的地闆沒有鋪地毯，細碎的聲音忽然讓他感到煩躁。

“這件上衣，不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