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他也好、孟如璋也好，對檀歲理所當然的愛護态度。他是該慶幸檀歲對孟家的舊事一無所知了。如果就連他也懷疑他的動機的話……

“我自然是。”謝斯年颔首，“我會看着你的。孟亦陽，你不要讓孟家那些事困住你。”最後，他是用着朋友一樣的緩和語氣。

真是高高在上的旁觀者啊。

無所謂，這些都無所謂。

孟亦陽回憶起檀歲靠在他懷中的柔軟神色。他近乎嘲弄和得意地想，謝斯年這個蠢貨，見過他那個樣子嗎？抱過他嗎？他如果永遠這樣傲慢和自矜，遲早有一天會受挫的。他愚蠢的、傲慢的竹馬和舊友。

“你以為你是誰？你沒資格這麼說。至少我和他是搭檔，而你不過是個半熟不熟的導師罷了。”孟亦陽毫不客氣地反諷。

“隻是目前罷了。你最好永遠是他唯一的隊友，而他是我愛護的後輩，他當然知道誰是對他最真心的。”謝斯年氣定神閑。“你不會覺得演了他的前任，你就真的是前任吧？演戲而已，搭檔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

他就差把“别再癡心妄想”放在臉上告訴孟亦陽了。

“真想讓你的粉絲來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

這場談話的結果自然是不歡而散的。隻是929監看到“好久不見”就興沖沖地回去了。

他們之間的機鋒，檀歲也就并不知道。

……

深夜，但對于現代貓鼠人來說這個時間點還遠遠沒到睡覺的時間。

微黃的台燈點亮了書桌，檀歲輕手輕腳坐在書房的書桌前，熟練地拿出一個小包。

【我有時候真的不理解你們人類的興趣愛好，把各種圖案貼到原本簡潔幹淨的空白本子上是為了什麼呢？】

“看在你是個AI的份上，我原諒你不懂手帳。”

檀歲這輩子沒有再畫畫了，因為他并沒有之前作為畫家的記憶。但潛意識地，他一度很喜歡做手帳的感覺。

将心中的煩惱和郁悶變作貼紙覆蓋在空白的紙上，是治愈和放松自己的一種方式。。

【歲歲，你現在有點煩躁和不安，為什麼？】929不解。

“因為我不知道怎樣做才好。”他放下了手中的點點膠。

【929願聞其詳。】它實在是一個很好的聽衆。

“你說我是這個故事的背景闆。說扮演的難度并不難。可是今天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主角攻受湊到一起，你也是看到了今天的狀況。如果劇情再變得更加奇怪怎麼辦？”他緩緩在腦中道。

【你是擔心沒法完成任務會被劇情困住，最後得不到自由嗎？】929一針見血地總結。

“是的，我很擔心。”說到這裡，他真切地皺起眉頭，清澈的眼睛蒙上低沉情緒的陰霾。他露出這種迷茫神色的時候，任何人看到了不能不動容的。

“從一開始，泳池救下我的就不應該是孟亦陽。我也不該演賀春，我也不該到現在還在綜藝裡。劇情真的變得很奇怪，讓我不知道怎麼辦了……”檀歲趴在桌子上，細軟的頭發在耳邊亂蓬蓬的，他的睫毛因為不安而一顫一顫的。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怎麼辦？929，我實在讨厭要被劇情困住的感覺，這讓我覺得我什麼都不能做。可是，我應該是自由的，明明做什麼都不會有錯的。”

他感覺到手中突然出現柔軟的觸感。一個閃着微光的光團赫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歲歲不要難過。929了解到，人類摸到柔軟的東西會心情變好。譬如貓咪、毛巾等，929拟态成這樣，你可以随便摸！盡情摸！】

你們AI的安慰人的方式真是奇特。

檀歲哭笑不得地捏了一下。唔，确實很舒服……他又多捏了幾下。

【好舒服……咳，歲歲，不要擔心。我上次反饋的時候，總部已經下達安排了。過幾天會來一個監管系統，我負責幫助你，他來監督你，隻要我們兩個都覺得沒問題，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我一直沒說是想等下個劇情點之前再說，對不起歲歲，讓你這麼難過，是我的錯。929下次會及時反饋，更加關注宿主的身心健康！】929誠懇地認錯。

白色的光團一閃一閃的。檀歲歎了一口氣，意猶未盡地捏了好幾把：“那……下個劇情點是什麼時候？”

【是明天下午，在沙灘排球的活動中，孟亦陽的膝蓋會受傷。到時候，謝斯年會把他公主抱回别墅。】

檀歲馬上收回了剛才一秒鐘的感動：“929，你果然是忘記告訴這件事吧。明天下午的劇情你現在才說？”

【歲歲再摸一會www】

“我讨厭你。”檀歲恨恨地又摸了好幾把。

發光的團子遂被檀歲捏來捏去，隻能發出摸魚被發現後心虛的哼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