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離租的屋子是一所普通的公寓,在三樓,但是沒有電梯。
她隻能攙扶着楚情詞一起爬樓,短短三層樓,差點令她直接跪下。
來到房門前她就迫不及待取出鑰匙想要開門,但臨時手一頓,“聚寶兒,你先去裡面把我那些法器什麼的能收起來的收起來,能遮住的遮住。”
“好!”聚寶兒立即故技重施,動作娴熟地從門縫下鑽了進去。
“你再忍忍。”
陸拾離飛速瞥了一眼楚情詞绯紅的臉,眨了眨眼将頭往一旁偏了偏。
因為楚情詞吹在她頸間的氣息,混着清冽的酒香實在太過灼熱,因為不安,鼻尖總是會在她皮膚上輕輕擦過,她感覺那一塊都快燒起來了。
“就你那些東西,對我造成不了什麼威脅。”楚情詞将目光從陸拾離的下颚處遊離到她通紅的耳廓上,再一轉眸看向緊閉的大門。
她必須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以此努力克制體内的情潮。
“我知道你很不一般,但鑒于你,”陸拾離說着一頓,舔舔嘴唇,才繼續道:“你還能中這毒,我覺得有必要小心一些。”
從見楚情詞第一面起,陸拾離就覺得她非比尋常,她這樣強大的妖怎麼還能遭了這樣的暗算。她這淡淡的語氣真的很令人憋屈。
“不過……這毒能解嗎?”
陸拾離這麼一問,楚情詞立即又扭頭看向她,在目光相觸的那一刻,她立即紅着臉急急道:“我說的是别的方法!我沒有别的意思!”差點把自己舌頭給咬了。
這死聚寶兒怎麼動作那麼慢!
“能!”小貓妖一瘸一拐地走過來。
陸拾離低頭看去,地上一路過來都是她帶血的腳印,整隻貓看起來神情萎靡不振,耳朵也是垂着的。
身形消瘦,身上的毛發也是東缺一塊西少一塊,頭上的傷疤在這一張小臉上更加凄慘。
她接着道:“我現在就去姝顔那裡拿解藥!”
“你身上的傷也很重,不如你告訴聚寶兒,讓她替你去拿?”陸拾離不忍心再讓她奔波。
小貓妖卻是倔強地搖了搖頭,轉過身一瘸一拐地向外跑。
“卷卷!”一直沉默不語的楚情詞忽然冷聲開口,語氣威嚴,“你若就這樣去她定不會理你,帶上這個。”
那原本墜在左耳上的紅羽飛落在小貓妖卷卷面前。
卷卷一口叼住紅羽飛奔而去。
陸拾離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卷卷好像變得更有活力了一些。
“小陸,好啦,你們快進來。”聚寶兒終于打開了屋門,站在屋裡朝着兩人招了招手。
陸拾離先一步側身進去看了看情況,确定東西都收起來之後才扶着楚情詞進了屋,将她緩緩放在床上,直接替她蓋好被子。
“你先休息,我去拿毛巾。”
楚情詞身上太燙了,陸拾離怕她萬一燒壞了怎麼辦?在卷卷回來之前先想辦法給她降溫才行。
雖然不一定管用。
楚情詞發燙手掌向撫過冰冷的床面,側頭看陸拾離走遠的身影,現在她的視野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但她身上那條青綠色的睡褲實在太紮眼了。
還是一如既往喜歡毛絨絨的東西。
陸拾離取了一條幹淨的毛巾用冷水打濕替楚情詞擦拭了一下額頭與脖頸,原本瓷白的皮膚現在一片粉紅。
即使是冰冷的毛巾也很快變得滾燙。
“你、别過來了,去一旁、休息吧。”
她正要起身去浴室重新将毛巾打濕卻被楚情詞一把抓住,掌心傳來的溫度吓得她一把抓緊了手中的毛巾。
“好、好。”
陸拾離結巴應了聲,起身正要走卻忽然被一條毛絨絨的白色長尾卷了起來,手中的毛巾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你這是幹什麼?不是讓我去一邊休息嗎?快放我下去!”
懸在半空的感覺并不好,這尾巴還有越縮越緊的趨勢,陸拾離朝着尾巴的主人抗議,一顆心砰砰跳得飛快。
楚情詞卻隻是用水光潋滟的眼眸看了陸拾離一眼然後轉身将半張臉都藏進了被窩裡,隻将一雙尖尖的狐狸耳朵露在外面。
任由陸拾離怎麼喊都不出來。
原來是她是一隻狐妖。
不過這倒是驚動了對面樓的人,陸拾離聽見外面傳來開窗的聲音,緊接着一個人影走到了窗前。
她趕忙蹬着腿喊:“聚寶兒!快!快把窗簾拉起來!”
這場景絕不能讓别人看見!
聚寶兒麻利地将窗簾拉上,然後杵在床邊巴巴看着眼前這一幕,它在糾結要不要幫忙。
“你也不許看!把眼睛閉上回窩去等着卷卷回來。”
“嗷。”聚寶兒乖乖遮住眼睛一蹦一跳回了自己窩。
陸拾離被聚寶兒盯得渾身不自在,她有必要在它眼中保護一下自己威嚴的形象。
“陸拾離!我回來了。”剛說完,門外就傳來卷卷的聲音。
陸拾離黯淡的眼睛又亮了起來,救星回來了!
聚寶兒一開門,卷卷就立即跳了進來,又規矩地在床邊停下,嘴上還叼着一個白色瓷瓶。
“楚情詞,你先把解藥吃了。”陸拾離喊了聲。
被子裡的人卻隻是慢吞吞伸出了一隻手接住瓷瓶後又鑽回了被窩裡。
“這藥是姝顔剛剛調制的,她說因為從沒人問過相思引的解藥,所以這也是她第一次做,拿捏不住藥量,先吃一顆看看,不夠再加。”